本身?侧福晋为了区别于侍妾,就甚少?往娇艳里打?扮,因为名义上已经是半个女主人了,不能太?轻狂浮浪,加之云莺本人生得五官秾丽,穿太?显眼的衣裳反而有些俗艳,该压一压才好。
可谁叫福晋不走寻常路?那她只?能故意反着来了,省得福晋以为自己存心跟她学。
看见云莺一身?华服出现人前,福晋脸上果然多了些满意之色,语重心长道:“妹妹还年轻,很不必老气横秋的,这身?料子?就很衬你。”
挽星撇撇嘴,那当然,我家主子?不奢靡点,哪能显出你节俭呢?
福晋对名声的追求,实在已有些病态偏执了。
云莺因身?怀六甲的缘故,福晋没?要求她跟自己共乘,而是准许她独行。
云莺谢过她好意,猜着福晋怕跟自己一起,万一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得担干系,这倒令她松了口气——她宁愿一个人自由自在得多。
当然在宫门前福晋还是等着她一起去向德妃请安。
两人出现在永和宫时,恰似春兰秋菊各具千秋,而宫人们瞧见云莺这副打?扮也难免瞠目:早听说瓜尔佳氏得宠,果然不一般!还是个侧福晋就敢公?然抢福晋的风头,那身?衣料比四福晋穿的都要名贵精细得多吧?
福晋意识到周遭窃窃私语,但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平静地俯身?下拜,又?祝德妃新岁安康。
云莺跟在她身?后有样学样。
德妃望着眼前一主一副,心下难免暗叹:老四家的还是那副德行,时时刻刻不忘踩着旁人给自己做脸,真不知?她图什么。
瓜尔佳氏也是真傻,人家挖坑给她跳呢,她还傻乎乎的懵然不知?;那身?衣料怕也是四福晋送她的吧?她倒真敢穿出来,待会儿?到了家宴上,不定得怎么显眼。
德妃想了想,低声交代挽月几句,挽月会意,便在倒茶的时候不慎将茶水泼到云莺身?上,嘴里连声抱歉。
德妃适时地道:“瓜尔佳氏,我前几日刚得了件天水碧的衣裳,还没?上过身?,你过来换下吧。”
云莺没?法子?,只?得从善如流地上前。
看着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福晋目光微黯。
锅子
那衣裳应是?比着德妃身量做的,德妃中年发福,人也略富态了些,但穿在怀孕的儿媳妇身上倒是正合适。
连挽月也夸道:“这料子挑人,难为你皮肤白,倒还压得住。”
云莺腼腆一笑,“妾身哪比得上娘娘风华万千,不过贻笑大?方罢了。”
福晋也只能违心地夸赞两句,“既是?额娘好意,妹妹你就仔细收着,别糟蹋了。”
她再迟钝,也知道德妃故意给自个儿甩脸子看——赏什么不好,偏偏赏件同颜色的衣裳,虽说一个是?天青色一个是?深青色,可外人哪会细细区别?叫不长眼睛的看了,还当瓜尔佳氏才是?正福晋。
福晋扪心自问,自己并未做错什么,服侍婆母一向兢兢业业,对外也是?极尽体面,德妃缘何?要?敲打?她?
德妃自是?不会指明?,有些事得细细体会才能了悟,她看老四家?的走进死胡同里了,口口声声要?当个贤惠不吃醋的主母,却?还是?拿名声扎筏子,她以为往瓜尔佳氏身上拱火,自个儿就能高枕无忧了?殊不知外人眼里四贝勒府是?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断没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聪明?反被聪明?误,难得糊涂才是?长久之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