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说?:“痛苦吗?痛苦的话,就让我用丝把你裹起来吧,那样你就会变成?蝉蛹,等你破茧后,就能成?蝶,重获新生。”
她?实在太累了,问虫子:“我不需要成?蝶,但?是地上刺太多了,完全睡不了人,我能在茧里睡一会儿吗?睡一觉起来后,是不是就不疼了?”
虫子说?:“是的。”
易羡舟应了,看着一层层的丝在她?身上缠着绕着。没过多久,她?就被罩在了里头。可就在她?准备安然入睡的时候,那只虫子突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蜘蛛,要将她?往肚子里送。
边送还边笑:“哈哈哈,愚蠢的人类,上当了吧,我要吃掉你的灵魂~”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要被吃掉,却又挣扎不能的感?觉,令她?所有神?经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动了动食指,易羡舟倏地睁开双眼,望向天花板,一动不动地就那么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闭上双眼整理起了呼吸。
真是好歹毒的一个梦。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神?经病才做得出来。
呵,是她?。
半坐起身,易羡舟垂着脑袋用左手扶着额,一动不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脑子那一块儿就好像麻掉了。好像有情?绪,又不是很明显。跟水槽被堵住了一样,那种?感?觉特别奇怪。却也不陌生。
真该死,又是这样。令人有种?打游戏就打通关?了,电脑突然重启了,却不知道自?己的存档是否还在的烦躁感?。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重新打开,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你,醒了?”
是姜诗意的声音。
柔软的,甜美的,熟悉的,会在人心上勾勒出一圈圈涟漪的。
易羡舟还记得不久前,深夜里,这个声音在她?耳边对她?喃喃:“你不要对自?己太严苛了。你不要总是考虑别人。你要学会爱你自?己,去争取你喜欢的。”
那一刻,易羡舟觉得自?己躺在了一片云里。虽然很虚幻,很不真实,却最是容易使人坠落。
她?可能是真的过得太累了。即便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是一旦有人对自?己稍微笑一笑,再递上一颗糖,就能把那种?甜美的滋味记得格外牢靠。
可是,也正是这个声音,今天冲她?大喊了,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在指控她?是个怪物。
姜诗意见她?始终默不作声,于是静悄悄地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孱弱的肩,低声道:“对不起。”
本来还想说?更多,但?又担心自?己一个不严谨会说?错话,把事情?变得更加的糟糕,姜诗意就还是选择沉默了下?来。
面对着姜诗意的道歉,易羡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会儿,姜诗意终于又主动打破了平静,就着回云城的事情?征询着她?的意见:“我要不要把机票改签?”
她?总觉得易羡舟今天太累了,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
易羡舟却没有及时答复。
又过了一会儿,易羡舟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几点了?”
姜诗意看了眼腕表:“五点多了。”
“五点多……”易羡舟喃喃:“飞机是在七点,赶得及,不用改。”
说?完,易羡舟从边上拿起了衣服。
姜诗意本来在直勾勾地看着她?,忽然想起她?换衣服时不喜欢被人看,便低下?了头。
直到听见易羡舟拉上靴子处的拉链,她?才又望过去:“你真的没事了吗?这样子会不会太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