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句无意的话,樱木的心却漏跳了两拍。他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所幸流川并没有追问下去。
“就算是红色,我也看不到。你长得什麽样儿呢?现在我有好奇心了,可以让我看一看吗,用我的手指,只是看一看,好吗?”
樱木握住流川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脸上,什麽也没说任流川用他的手细细地描绘自己的轮廓。
高高的眉骨,下面的眼窝有点深深的,鼻梁是挺挺的。再往下应该是唇,唇?想到那个地方流川有些犹豫。那里曾和自己的唇接触过,他知道那里的热度和力度,但是脑子在思考,手指却已经挪了过去。柔软的,饱满的,唇线很分明,是很看的那种吧。
樱木不喜欢被人用手指在脸上划来划去的,尤其是嘴唇。那些喜欢调情的女人从来就不敢把手放上去。可是流川那轻轻的碰触,带着艺术家对线条的敏感,那是心在读取自己的影像,牵起了他浅浅的欲望。
一个吻,印在食指的指腹上,流川的手,往後缩了一下。然後他又试探地将手放回樱木的脸上。那张脸,很干净,至少比想象中的要干净,原以为像他那样性格的男人脸上的胡须是……他一定是用了很好的剃须刀吧。一直往上,摸到头发,很浓密的一头微卷的发,手可以深深地埋进去。流川本能地希望那会是红色,不止是希望他几乎有些肯定的,只是樱木一直没有承认。
慢慢再向下,樱木的鬓角修得很整齐,旁边是耳朵。厚厚的耳垂,捏起来很舒服。耳廓却是很细致的呢,有些凉凉的,他忍不住用手指玩弄着那些线条,一划、又一划,划进了心里。
樱木被这细微的逗弄搞得有些迷离,他不知道对方是有心还是无意,但呼吸快要不受控制。身体开始有些颤抖,可是流川却似乎全然不知,他还在体会着樱木的轮廓。
已经完全失控般地,樱木吐出重重的呼吸,他的双臂紧紧地圈住一时不知所措的流川,伴着一声叹息,他直接地含住了流川的双唇。
没有任何反抗,任由樱木的舌肆无忌惮地搅乱自己的身心,和跟女人接吻是一样的自然。但那种被占有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被真正地需要,与绘画无关。
05
从来就没有这样吻过一个人,以为接吻只是做爱的前奏。表示那麽一点点的诚意。没有过接吻便可以让自己全身都亢奋了起来,有了那麽迫切的渴望,想要拥有一切的渴望。
樱木的唇在流川的身上搜寻他的敏感。从齿间到耳後,用唇舌去试探,那细细的噬咬,刺激流川薄薄的耳廊,烫人的振动着耳膜,於是麻麻、酥酥的感觉便直达神经,一直传递到最细微处。从心里,流川发出微弱的呻吟,听在樱木的耳里却带着甜蜜,莫名地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柔情,他想要细细地品尝他。
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细致地吻过,他不记得扣子是怎样被一颗一颗地解开,只记得那些密密的吻,是怎样一个一个印上他的肌肤;也不记得衣裤是怎样被退去,只记得舌尖对自己的撩拔。在他敏感的胸前,在他浅浅的脐窝里,那双大而有力的手,现在轻轻地在他的脊柱上打着旋儿,像被电流击中,他忍不住一声又一声突如其来的呻吟,忍不住伸出双手紧紧地攀上樱木的肩。
在星光下,流川的身体泛着淡淡的桃红,诱惑着樱木,他一遍又一遍地用指腹用唇舌,用齿尖去探索、去口尝、去感觉,不想错过每一个细节。他听得到流川的呻吟,他轻轻的言不同衷的说着“不”,却越来紧地抓住自己不放。当他用他的温暖和潮湿包裹住流川的昂扬,舌用心地安抚流川的躁动,换来的是对方更激动的反应。他不得不用润湿的手指,试控着打开那秘密的入口。好象完全没有预料到一样,流川惊得弓起了腰。
“不,不要,樱木。”
“我爱你,枫!”樱木吐着粗粗的热气,在流川耳边喃喃地说道,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也许没开始过,从来就是这样的。耳语一般,樱木的话飘进流川的耳朵里。
被震惊的感觉让流川忘记了下面的入侵。不管怎麽说,不管是什麽人来说。这种话总是会迷惑人的,被这样的声调震荡的耳鼓总会让人心神不稳的,何况流川还被一具高温的身体爱抚着。
确认着流川的反应,樱木也被刺激着,那不受控的身体忍不住进一步地攻城掠地。
“啊。”身体像被撕裂了一样的痛,让流川不能不把他的身体尽可能地贴在樱木的躯体上,不由自主地,他的手指陷进了樱木的肌肤。
“枫,你真的好好。”樱木感觉到流川体内的紧凑,那是一片净土,那是一方圣地,现在自己的身体被紧紧地包裹着,慢慢地动起来,就会有激烈的磨擦。
疼痛随着对方身体的移动在加剧,快要不能忍受却分明感觉到对方的兴奋和享受。腰被那双大手握住,身体便随着他不由自主地扭动。在痛到快神智不清的那一瞬间,愉悦的感觉不知从何而至,在心里泛起了一片裴红的色彩,淹没了一切。忽然就想要更多更多……
海浪一波一波地涌入沙滩,是寂静世界晨唯一的伴奏,和着他们的欢愉,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
海风抚过身前,觉得有些凉了,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丝不挂。後背的肌肤贴在另一个男人裸露的胸前,腿间还残留着激情时的润滑;对方那曾经像火炬般燃烧自己全身的力量现在化为柔柔的呵护,是这样地近。温暖是从那里传递来的,可是却让流川不好意思了,他动了一下,却没有力气。
“枫,我,我,对不起。”还是那副声音,响在耳边更安心了。
“白痴,我要回去。”
“好。”
捡起地上的衣服,盖在流川的身上,什麽也不说地抱起他,向海边的小屋走去。
想到自己竟然连走的力气都没有?流川很是泄气,现在再和他打球可能不一定能赢了吧。可是蓝球又不是靠力气大的,流川在心里安慰他自己。
“fifa?”
“你忘了,昨天没有带它出来的。”
“哦。”
就全当是一种沈溺吧,流川不想改变什麽,完全切断了外界的联系,除了偶尔看看电视。记者们早就追逐新的东西了,没有会去关心一个不再画画的画家。这一点让流川尤其放心。不管樱木为什麽能一天到晚和自己在一起,只要在一起就行了;也不管他偶尔失踪几天又忽然回来,只要回来就可以了;更加不管他在做什麽,瞒什麽,只要他还是那样抱自己就可以了。什麽时候变成这麽一个不冷静的人了呢?流川自己也不明白。
很想一直就这样下去的,可是他逃不开,那张巨大的网网住了他。樱木知道,上次任务後自己的回报会是什麽,所以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去去杀人。包括自己的联络人,他也是要除掉自己的,若不杀他自己会是第一个死的。樱木很明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充满了背叛,充满了欺诈,充满了艰险。小时候来到美国就很清楚地了解了,那个地方不像神奈川这样清纯。在那里生存是有它的法则的,你要麽选择适应,要麽就离去。樱木还记得自己以前的职业,可惜的是他也只打过几场球赛而已,不是因为他没有天分。放弃篮球也是因为他太有天分了,老板让他打假球他受不了,所以他就破坏了规则。自然也就不能在那个地方占有着席位。执着於真理却被迫以服用兴奋剂的罪名而永远留下了污名。即使後来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以原始的方式澄清了一切,可现在却後悔了。为什麽当初会选上这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