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被左江和谢泽宴死死压住的阮贺柏忽地停下挣扎,怔怔地看着年初,似乎不认识她了一般。
年初确实很少表现出如此冷血残忍的一面,在外人面前,她一向是乖巧软糯的。
之前不也是因为她见到了帐篷区的情况,心生不忍才主动提出给西北基地供水吗?
谢泽宴却丝毫不觉惊讶。
深海中的危险不亚于人类社会,甚至更危险,因为那里遵循的是完完全全的丛林守则,弱肉强食。
阿鱼是深海里最后一只美人鱼,对海类生物有天生的压制,却也有致命的诱惑,她若太过善良,岂不早就被蚕食殆尽?
年初白嫩的小脸上满是严肃,“为他们报仇的办法,就是除掉所有游荡者,一个都不放过,还这世界一片安宁。”
“他们辛辛苦苦地战斗,不就是想给家人、朋友们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吗?”
“现在他们牺牲了,我们就帮他们实现这个愿望,把蛀虫都清理掉。”
“而不是冲动地冲上去,不仅不能帮他们报仇,还葬送了自己。”
阮贺柏似乎被她震住,讷讷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年初见他冷静下来,上前拉起谢泽宴的手。
“阿宴,我们走吧。”
剩下的事,想来阮贺柏可以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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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贺柏决定返回基地,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动了起来。
井然有序,动作麻利。
但天气再炎热,也抵挡不住人类对于丧化动物的吸引。
特别是人一动起来,那股味道就更加浓郁。
有几只不长眼的丧化动物和变异动物靠近,还不等众人看清楚,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绞杀。
碎骨和碎肉和着鲜血,洒在滚烫的沙砾上,很快又被后来的变异动物吞噬干净。
谢泽宴看着抱着双膝,靠在车壁上向外眺望的年初,叹了口气,从背后环住她。
“阿鱼,笑一笑,嗯?”
年初摇摇头,下巴附在手臂上,喃喃道“阿宴,我现在在思考,你别管我。”
谢泽宴“嗯”了一声,剩下的话皆吞于腹中,静静地陪着她。
半小时后——
数十辆军卡缓缓起步,晃晃悠悠,碾压着一地黄沙,带着满厢沉寂向着西北基地驶去。
大部队回到西北基地时,已是深夜。
年初一整天情绪都不太好,路上还绞杀了不少变异动物和丧化动物,离基地不远的时候,就靠在谢泽宴身上睡过去了。
谢泽宴胯下车厢,将年初小心翼翼抱出来,转头对6望道“帮我们向老爷子报个平安。”
6望颔,瞧着两人背影消失在路口,才轻手轻脚地进入别墅。
好几天没回来,两人别墅前的空地上,居然冒出了一些绿芽。
谢泽宴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目不斜视,抱着年初进了屋。
异能者的视力在夜晚没有受到限制,谢泽宴没有开灯,准确地避开每一块‘障碍’,推开了二楼卧室的门。
他轻轻地把年初放在床上,正打算离开,突觉颈间传来一股力道。
他挑了挑眉,望向怀里的人儿,“醒了?”
年初没有睁眼,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