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徒儿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苏瑾桐说。
“砰”地一拍桌子,仇远更加生气,“你有理由,你有理由就可以做这等欺师灭祖,对不起族人的事了吗?”
这句话激起了苏瑾桐心中的叛逆,他猛然想到了自己这些天对仇远的怀疑,说道“师父,徒儿自知不孝,但徒儿有一事不明。上次的流民、药铺、这次的贩卖人口,还有这家道观,师父到底隐瞒了多少事?这些事跟尤江到底有什么关系?那些失踪的人都去哪儿了?师父,你是不是在筹划着更大的计策,远不止伸冤这么简单?”
“你——”仇远怒瞪着苏瑾桐,一时说不出话来,脑子飞快地转着,他果然还是都现了。“师父这么做都是为了族人好。”
“这怎么就是为了族人好了?”
“我问你,我们这么多人要讨生活,钱从哪里来?我们不能暴露身份,不培养一些势力,族人的安危怎么保证?如果不是我苦心经营这些门路挣钱,族人该吃什么、喝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在外面要饭,遭受的那些罪了?”
苏瑾桐被质问地说不出话来,接着又问“那被抓来的人呢?他们都被卖到哪儿去了?”
“那些人的去向跟我没关系,是胡三邦自己的主意,我们的人只是配合他做事,收一点钱而已。我们族人这么多,大家总要各自想办法讨生活,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
“跟师父没关系,那师父为什么要派人去抢账本,还联合了一些外人?”苏瑾桐不相信仇远的话追问。
“还不是因为你。”仇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为了我?”这是苏瑾桐完全没想过的答案,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你个臭小子可真是没良心,你一个人在宫里,有什么事情我们都照应不到,护住你的身份是我唯一能帮你的。我不能冒任何风险,只要是与尤江有关的证据,我都一定要全部毁掉。你可以不拿我当师父,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仇远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眼神中闪着些心疼。
心里溢满了惊讶和感动,苏瑾桐一下子跪在地上说道“徒儿有罪,不该猜疑师父,枉费了师父为我担心。徒儿心里是有师父的,求师父不要不认徒儿。”
仇远将人扶起来,让苏瑾桐坐下说道“好孩子,起来吧,师父不会不认你的。你呀,在宫里呆久了,跟师父有了误会,师父不怪你,这些事情我不该瞒你的,但是你心思纯正,我怕你接受不了这些手段。其实只要我们能早点沉冤得雪,就不用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可以大大方方回去过正常日子。你别忘了你还是将来的族长,尤江的未来师父还得靠你呢。”
点点头,苏瑾桐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残酷的夜晚,他躲在黑暗中,四周全是尸体和血腥味,能逃的都逃走了,他被人带着往外逃跑,却被人现,一刀向自己砍了过来。那一刀砍得特别疼,比后来挨过的所有伤都疼,但是还好有师父出现,救了他还给了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看他已经被自己说服,趁热打铁,仇远说出了自己此次叫苏瑾桐过来的目的,“这次叫你来是想跟你说,我们现在这么费心找证据,找来找去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恐怕之前的说法是有误的,宫里面并没有这些证据。接下来,师父要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做这些事了,开始离间那小皇帝跟郡主的感情。”
“为什么?”苏瑾桐快问道,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父自有师父的安排,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成功了,师父会告诉你下一步的部署。你现在握在手上的铁骑军,就是离间他们的王牌,只要你稍加利用,说几句煽风点火的话就可以,不用你做什么违心的事。”
“师父,徒儿不明白,这跟我们伸冤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他不肯就范,仇远开始脾气,“以前师父叫你做事,你从来都不会问缘由的,现在做这样一件小事都不愿意,是不是外面传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你跟那个郡主有私情?”
苏瑾桐愣了一下,矢口否认,但仇远没有相信,怒不可遏地骂道“你可别忘了她爹是谁,她跟你可是有杀父之仇、灭族之恨的!那么多姑娘你不选,偏偏就选了她?!”
心中慌乱不已,苏瑾桐祈求地说道“师父,事的时候她比徒儿还小,她是无辜的。”
“她无辜,难道无端死掉的族人就不无辜?比她还小的婴孩都被他们给杀掉了。我不跟你争论这些,我就问你,做还是不做?”
“徒儿不能……”
“好啊,来人,”还没等苏瑾桐把话说完,仇远就叫来了等在外面的人,说道,“苏瑾桐违抗师门命令,背叛师门,现在就把他拿下。”
没有做任何反抗,苏瑾桐被抓住,关在了道观的地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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