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为低着头跪在地上,心里盘算着郡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面上却仍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颤颤巍巍地说道“郡主恕罪,下官实在是不知道这人是郡主的人。下官若是知道,一定会好生招待,绝不敢为难于他。”
没有理会江有为的马屁,安平先叫人将苏瑾桐扶起来,并快地去附近的医馆请大夫。
苏瑾桐被两个衙役一左一右地架起来,连声喊疼,“轻点,轻点,轻点。”
人是扶起来了,但是站也站不稳,坐又不能坐,苏瑾桐无奈地靠在一个衙役的身上说“郡主,要不然我还是继续趴着吧。”
看着他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安平又是火从心中起,想着他被人给打伤了,自己拼了命救过的人居然被别人给打伤了,该怎么出这口气呢?瞟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江有为,安平问道“江大人,既然你把他押到公堂上来审,那敢问他犯了何事?如果他确实有罪,本郡主也不会徇私,但如果他没罪,那江大人就要给我一个道理了。”
听到这话,江有为继续用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答道“回郡主,都是误会,误会,下官不知道这位大人要来我的府上,错把他当成了硬闯的贼人,才会有这么一出。”
“误会?”安平被惹恼了,“江大人奉皇命打理恭城的治安,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一个误会就可以将人拿了起来,大白天的关闭府门用私刑?你堂堂府尹大人的府邸,随随便便就让人闯了进来,不问清楚就一通乱打,尔后说成是误会就成了?你连自己的府门都看不好,还谈什么替陛下看好恭城?”
一连几个问,让江有为心里直慌。原本他以为这郡主是生气自己打了他的人,却不想这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自己失职了?早听说这郡主在宫里就是横行霸道惯了,今日若是她在这里闹出什么事,自己该如何收场呢?
“江大人,你现在是不是连话都敢不回了?”安平更加大声地喝斥,惊得江有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总之先认错总是对的吧,至少不能跟这个郡主硬来。连忙把身子放得更低,江有为说道“郡主恕罪,都是下官无能,下官有罪。”
“你——”江有为这个态度,让安平一时也有火不出,命人搬了椅子来,一屁股坐上去说道“就算是误会,也该有个说法,既然他私闯你的府邸在先,你把他当成罪人也是人之常情,这案子你就继续审,本郡主在这里听着,该怎么判你说了算,但是不准动用私刑、屈打成招。”
“是,下官这就继续审。”急急忙忙地起身,江有为命人重新整理好阵仗,摆起派头来继续开审。
“砰”地拍一下惊堂木,江有为看着被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架着的苏瑾桐,张了张口没想好怎么说,对着安平陪笑道“郡主,这位大人就这么被架着审吗?”
安平看了眼苏瑾桐,想着他这么乱来,也该吃点苦头,说道“全凭江大人做主。”
得了这么个回答,江有为思忖着刚刚才被郡主喝斥失职,还是公事公办的好,但自己把她的人打得不轻,万一有什么事恐怕又是自己倒霉。思量过后,江有为说道“你们把他放下,让他跪着,再给他个凳子让他扶住,再拿个垫子给他。”
这么一折腾,苏瑾桐又是疼得呲牙咧嘴,不过在过堂的时候还能跪在软垫上,还扶着凳子的,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一时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当着安平的面,还真是脸都丢光了。把凳子和垫子往旁边一推,梗着一口气,直直地咬牙跪好。
“就这样审吧,不用整这些有的没的。”苏瑾桐说。
看安平没说什么,江有为没有坚持,快地问道“你是何人?今日因何事擅闯我的府邸?”
苏瑾桐盯着江有为说道“我是郡主的侍卫郎苏瑾桐,今日到你府上,是为了你儿子江寰的药。”
这话一出,江有为脸色变了变,虽然很快,但还是被苏瑾桐和安平给捕捉到了,一个更加坚定他有问题,一个在心里起了疑惑。
江有为想要说什么,安平立马抢在了他的前面,顺手扯谎道“今天是我叫他来府上的,我听说令公子一直在服药,便叫他来看看是什么药,再找太医瞧瞧有无根治之法,没想到却被江大人当做是贼人给拿了。”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江有为赶紧顺着说道,“下官也是看到苏大人直接闯进了我的府邸,想到府里还有老弱女眷,担心是遇到了什么盗贼,一时心急才做出了糊涂事。下官多谢郡主好意,多有冒犯的地方,还望郡主见谅。”
一搭一唱的,安平和江有为各自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事情突然就默契地解决了,“这件事是他没办好,好端端的来拜访,怎么会变成硬闯,我回去自然会好好教他。今日的事不怪江大人误会,不过既然是误会,江大人也用过刑了,他也记住教训了,人我就带走了。劳烦江大人跟江公子带句话,说安平改日自会跟江公子亲自赔罪。”
江有为连忙走下位子行礼,想着一会儿是该跟儿子好好商议一下这件事,说道“郡主的关心是犬子的荣幸,真是折煞老臣了,郡主请便。”
安平应过江有为便转身往外走,跟着来的侍卫郎赶紧上前扶起苏瑾桐,也跟着离开。
“哎呦,慢点,慢点。”苏瑾桐被架着走,仍是疼得呲牙咧嘴。
听到呻吟声,安平一下子停住脚步,转身怒视着苏瑾桐。感受到目光里的凌厉,苏瑾桐赶忙闭了嘴,弱弱地回看回去。
四目相对,安平先移开了目光,从侧面看着他带有血迹的衣袍,没好气地说道“大夫怎么还没请来?”
白雪连忙上前回答“郡主,大夫请来了,只是刚刚在过堂,就没带他进去。”
“把他扶上马车,就近找家客栈,让大夫给他瞧瞧。”安平吩咐道。
“是。”白雪得了令,便着人去办了。
这马车的车厢本来就不大,苏瑾桐在里面趴着,安平便没去位子上,简单随意地坐在门口。离得这么近,自己还是半撅着屁股趴着,不用别人说,苏瑾桐自己也觉得一阵不好意思,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呢?
马车动起来有些颠簸,安平看了看苏瑾桐,还是忍不住说道“若是颠得难受,就叫他们慢一点,我扶你起来。”
苏瑾桐哪里好意思让安平来扶他,嘴上说着没事,心里祈祷这趟马车之旅赶紧结束。
到了客栈,大夫给苏瑾桐瞧过伤口,敷上了药,又整理好衣物,安平才进去。看着趴在床上的苏瑾桐,开始逼供,“说吧,为什么去江府?还有你们说的药是怎么回事?”
一说到这个,苏瑾桐就有些激动,上半身支起来,抬头仰视着安平说道“郡主,这个江寰有问题,他用的药以他家的能力绝对弄不来,肯定是背后有人动了手脚。”然后,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道来。
听完他的话,安平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生病求药乃是人之常情,虽然动了些手段,但只要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并无值得苛责的地方。”
苏瑾桐急了,赶忙说道“郡主,不是的,我怀疑他求亲的目的不单纯,接近你也是为了求药,并不是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像昨晚你们——”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剩下的话,就被安平给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跟谁成亲,他是什么目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苏瑾桐,记着你的身份,你只是皇兄派给我的侍卫郎,你该做的事是在棠桦居守着,而不是偷溜进别人的府门偷药,还被别人捉住打。”
说完,安平便离开了,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说道“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你今天的失职本郡主不跟你计较。刚刚白雪已经打点好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有需要就叫掌柜的来帮忙,晚些自会有人来接你回宫。”
看着安平的衣裙消失在门口,苏瑾桐觉得心里一阵难受。搞了半天,原来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狠狠地捶一下床,苏瑾桐爬起身来,他确实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了,但那些衙役没有下死手,他也有多年的功夫底子,还不至于连床都下不了,刚刚不过是不想逞强而已。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白忙活一场还被人打骂,我才不需要你替我打点,我现在就自己回去。
虽然已经上过药,但臀部还是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咬咬牙,苏瑾桐没等安平的人来接他,就自行捡了个棍子拄着,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住处。不管就不管,有什么了不起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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