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在乾玄宫流连了许久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6泽宇心中焦急,却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
今天这待遇,他怎么想都有点奇怪,平时最不爱听他念叨的安平郡主,今日怎么就是赖着不走了,一会儿要跟他下棋,一会儿帮他念奏折,一会儿又给他研墨,还顺带包揽了捶背、揉肩,连他说些平时她不爱听的话,也都是顺从地应着。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安平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照顾他,以弥补他为爱神伤的寂寞。
不过安平越是这样表现,6泽宇就越是不安。这是准备讨些好处吗?可都折腾了这么久了,也没见提一嘴的。难道是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这样一想,6泽宇简直如坐针毡,慌忙停下手中的笔,拿住肩头上的两只小手,问道“怎么今日这么清闲,没有什么功课要做,也没有哪里想去玩玩?”
安平扯开一个微笑说道“没有。”
6泽宇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便拿起奏折,身后的人又体贴地开始捶起肩来。舒服倒是挺舒服的,但这舒服让人心里不安。奏折是不可能看下去了,重又抓住那两只手,让她的主人坐到自己的身边,“一直这样,怪辛苦的,歇会儿吧。”
“只要皇兄舒服,安平不累的,放心吧。”说着,又要起身。
“诶。”6泽宇慌忙抓住又要动起来的小手,将人留在位子上。
小手的主人不高兴了,“皇兄,你嫌弃我。”
无奈地在心里叹气,怎么还成我的不是了。“我哪里会嫌弃你呀?我问你,你今日来,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才没有呢,”安平略带不满地说道,“难道皇兄这儿,我只有出事的时候才可以来吗?我今天来,是为了让皇兄你开心的。”
“哦?”6泽宇一脸的不可置信,“当真?”
“当真。”
“既是这样,皇兄想吃你那日从宫外带回来的五色花饼了。”6泽宇说道,想把人给支开。
“原来皇兄也是口是心非的人,之前还嫌我出去了,冲我脾气呢。你等着,我这就亲自去买,马上就有的吃。”说完,安平就匆匆地离开了乾玄宫,只留6泽宇一个人独自震惊,甚至是有些感慨。
做了这么多年的兄长,直到今日才体会到有妹妹体贴原来是件很不错的事,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算了,不想了,有的享受就先享受好了。
“卫熹,”6泽宇叫道,“大将军现在在哪儿?”
“陛下,大将军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了。”小陶公公回答。
“快带他过来。”6泽宇吩咐。
程颂走了进来,直接开口道“你们兄妹俩这是在干什么呢?让我好等。”
“我要是知道她想干什么就好了。”6泽宇没好气地说。
程颂笑笑,没有再追问下去,换了个话题道“你今天叫我来,还要专门背着她,是不是因为揽着阁的事情?”
6泽宇看了程颂一眼,见他还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不慌不忙的样子,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干的。”气得直跳脚,6泽宇指着程颂一时说不出话来,拍拍桌子,“你为什么这么做?”
收起笑容、恢复严肃,程颂说道“揽着阁的事情是我故意留下线索让太皇太后现的,我只是把窗户破坏得更明显了而已,让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有人闯进去过。”
“理由呢?”6泽宇再次追问。
“理由很简单,我们可以用的人不多,现在又要盯着外面的流民,又要防着宫里的内奸,两边兼顾恐怕也是得不偿失。揽着阁被封的原因是先帝的心事,也是太皇太后的心事,她比我们还要看重那里,有了她的默许,我们就可以不动自己的人去做这件事。”
“这么说你已经有计划了?”
“暂时还没有,只能冒险一试了。侍卫郎的名单我没有去查,现在不知道这内奸的目的,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同伙,我不想打草惊蛇,引起他们的警惕。而且万一这人只是想偷东西正好偷到那里,我们却大张旗鼓地暴露了自己的人,到时候我们这段时间训练的影卫就全都白费了。”
停顿了一会儿,6泽宇从他话里听出言外之意,“你是怀疑这事儿可能是有心人想试探我们?”
“目前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但也不敢确定。”
长叹一口气,6泽宇心事重重地说“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明白?但如果太皇太后借题挥,把安平牵扯进来,事情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