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说呢?”
末了,慕晴还搬出了慕老爷子这座大山。
慕老爷子点点头,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顶撞他,他要给她上一课。“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可有傲骨,不可有傲气。不然到了外面,也是要吃大亏的。”
慕织弦眸色愈深。
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高妙。全场只有他最了解乔桑宁,那是宁折不弯的性子,让她低头道歉怎么可能?
而慕晴,却是他小瞧了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堂妹。
慕家人的态度,乔桑宁根本不在乎。
她只看慕织弦。
见他一言不,她便明白了,在家族面前,在慕老爷子的权威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孟子》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也想学一学先贤的风采。你们慕家的高门,我以后绝不会再踏入。”
“再也不见!”
最后这句,是对慕织弦说的。
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至于苏曼,她不能强迫她做选择,就像她不曾参与她十七年的青春。
“你的路,你自己走,不用管我。”
不料,一向爱慕虚荣的苏曼,巴巴追着她过来了。“桑宁,你等等我。我可就剩你了,你以后不能不管我啊……”
声音渐行渐远。
留下满堂慕家人,瞠目结舌。
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收场?
慕家给的赡养费,不会是小数目,人家母女居然不要?净身出户?
慕织弦只觉得心被抽走了一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里。她与他,隔着马里亚纳海沟,恐怕再也无法填平。
*
大话吹出去了,生活却是实实在在的茶米油盐。
乔桑宁陪着苏曼,回了慕三爷留下的房子里。
“真的要搬吗?我住了这么多年,我……”理智回归,苏曼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抹泪不停,捶头又跺脚,懊恼不已。
“谁让你头脑热,放着慕家的高额赡养费不要的?你自个过日子,又不是和我过。”乔桑宁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对她又多了一层羁绊。
“是我不想要吗?我是怕有命拿没命花!”苏曼呜呜,又开始哭了。
等等,乔桑宁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拿赡养费的前提,交代那个“姘头”或描述他的特征。
而苏曼抵死不说。
是出于女性的羞耻感?
说到底,她是个受害者啊!这种事情生在任何女人身上,都是天大的灾难。
而另一种可能,她知道这人是谁,却碍于某些原因,不能宣之于口。
这一刻,乔桑宁有点心疼她。
握住了她的双肩,乔桑宁尽量保持平静,试探着问:“妈,你知道他是谁,对不对?”
平日里的嬉笑怒骂通通褪去,苏曼鼻头哭得红通通,伏在女儿肩窝哭。“我不能说,我怕呀。桑宁,现在,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