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花苦涩地道:“诸位,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铜椰的话,确非危言耸听。从特效药事件开始,我们地心世界的局势就急转直下,就好像忽然被诅咒了似的,一切都朝荒唐的方向展。回想起来,三大学宫的每一步操作,似乎都是朝着错误的方向展的。这些年但凡我们做过一件正确的事,或许都不至于恶化得这么快。从特效药事件到现在,前前后后,也就十年左右。以地心世界过去的底蕴,正常来说,一百年不展,甚至是一百年不断向下,只要不乱来,也不至于衰败至此。”
换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自己作死。
要说起来,最早太一学宫的地表攻略,一直是最为积极的一方。如果那时候三大学宫能团结起来,而不是各干各的,背后不要使绊子,不要唱反调,或许在地表人类就没有崛起的机会。
毕竟诡异之初,地表人类真的很脆弱,也是地表世界最为混乱的一个阶段。
只可惜,那个阶段,只有太一学宫在试探,进行前期的铺垫。泰坦学宫非但没有响应,甚至暗地里还做了一些不光彩的牵制。
至于五行学宫,他们眼里只有财,只有赚钱。
当然,现在揪着这些过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多瞳叹道:“特效药事件,确实是我泰坦学宫方面失察了。谁能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地表女子,竟有那么大的乾坤,那么深的谋略,将我泰坦学宫,乃至整个地心世界都算计进去。”
说到这里,多瞳忍不住看了铜椰一眼,那意思显然是说,你铜椰对于特效药事件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铜椰冷笑道:“你看我做什么?你是想说,如果不是我,特效药不会到太一学宫?”
神光对铜椰颇有怨念,冷笑道:“难道不是吗?太一学宫跟泰坦学宫第一次战争,你铜椰是最大功臣吧?”
铜椰淡淡道:“我身为泰坦学宫学士,一向兢兢业业,甚至那些地表俘虏都是我抓来的。到头来,学宫高层为了消除那个地表女人的心魔,让她彻底成为泰坦学宫的人,居然要牺牲我。我想问,如果换作是你神光阁下,你会任人宰割吗?哦,你是席,你当然想谁死,谁就得死。就好像水镜道友,最难的仗都他去打了,命也是他去拼了。你坐在学宫里指手画脚,当然更容易。你又不用担心谁能威胁到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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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嘲讽力度加满,可谓是一点都没给神光留面子了。
神光气得竟是一时找不到话来驳斥。
铜椰依旧不咸不淡道:“再说了,泰坦学宫炮制特效药,打的是什么主意,诸位不会不知道吧?他们无非就是想用特效药要挟整个地心世界,奇货可居,大横财而已。即便我没把特效药带到太一学宫,最终他们还是会把特效药卖到地心世界每个角落,只不过,大家还得掏光口袋高价去购买!”
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流通方式不一样而已。
“多瞳,你敢说,我这些话有什么不妥吗?”
多瞳尴尬又心虚地笑了笑:“大体……好像……应该是这样的,不过……”
他不过了半天,还是找不出什么有理有据的后文来反驳,又一个哑口无言。
铃花怎么都没想到,一向低调的铜椰,今日居然口才这么好,舌战群雄,把神光气的不轻,把多瞳堵得哑口无言。
她叹了口气,打圆场道:“铜椰,事到如今,咱们也别总盯着过去不放了。着眼当下,按你说的,天命裁决已经照进现实,难道我等,只能坐以待毙吗?”
这才是大家现在最为关心的话题。
神光气哼哼地盯着铜椰,就想看看这家伙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惊人之语。
“先知预言也没说咱们必须坐以待毙啊?天命不是说,地心世界和地表世界的壁垒会被打破,只说会迎来新的格局。在我看来,这不就是要地心世界和地表世界停止干戈吗?”
天命塔,先知预言?
铜椰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几句话,居然把这几个人都干沉默了。而且这几个人的沉默,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仿佛忽然触及到了某些隐秘的禁区,一些不可被碰触的禁忌被触碰到,每个人脸上都充满讳莫如深的意味。
仿佛天命塔,先知预言这个话题,根本就不该被谈及。
神光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了,他的反应就像贞洁烈妇遭到登徒子调戏一样,声音都尖了起来:“铃花,你们太一学宫还有没有规矩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是这种场合能提的吗?”
他跟铜椰不熟,不好直接出言呵斥铜椰。他跟铃花算是朋友,因此指责铃花,实则就是指责铜椰乱说话。
铃花意味深长地瞥了铜椰一眼:“这些事,你是哪里听来的?我记得,太一学宫最高级别的一些秘密,并没有对你开放吧?难道你偷偷查阅过?”
铜椰耸了耸肩,微笑道:“我就算想偷偷查阅,守卫能让我进学宫的禁地吗?”
“那你是从何得知这些的?”
铜椰淡淡道:“我在泰坦学宫的时候,便听说过了。”
这回,神光和铃花大学士的目光,都齐刷刷望向多瞳。多瞳也懵逼了。他第一反应就是,铜椰这厮在撒谎。
泰坦学宫怎么可能这么没规矩?一个普通的学士,不可能接触到紫金绶带大学士才能接触到的最高秘辛?
天命塔,代表着地心世界一段历史,一段不愿意被当下统治者回忆起来的历史,因此这注定是一段被尘封的历史,不会被广大地心族所知道的历史。
而天命塔时代,那是在万年之前的旧事了。一般都会被称为远古时代。至于远古时代到底如何,地心世界也不觉得非了解不可。
当然,关于远古时代的传闻肯定是有一些的,史料也一定有一些记载,但这些记载,都是模棱两可,更像是神话书写的方式,而不是正儿八经的历史。
至于什么天命塔,什么先知预言,这是绝对不可能外泄的天机。
在地心世界,有且只有三大学宫记载了那则预言,也只有三大学宫,记载了那段秘辛。
天命塔如何消亡,先知如何预言……
只是,几乎所有接触过这些秘辛的三大学宫高层,都会下意识回避这个话题,不去碰触这个禁忌。谁都知道,这段历史不能被轻易碰触。
可铜椰这么一提及,就想一个魔咒被唤醒一样,在他们每个人心头不约而同地回荡起来。
天命塔,还有那个预言,对于当下的地心世界而言,绝对是个魔咒。因为每个人都意识到,现今这个时代,似乎刚好已经步入了天命贤者预言的时代。
难道说,地心世界,真的要格局大变吗?真的有所谓的天命裁决者出现,让三大学宫为代表的格局,彻底颠覆吗?
这个世界,真的要迎来颠覆性的改变,迎来新的纪元吗?
就算这几个人当中对权力最为淡漠的铃花大学士,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铜椰,就算你是从泰坦学宫得知,为何好端端提起这个?”
铜椰意味深长瞥了神光大学士一眼:“我先前听神光大学士那些话,颇有些想引领地心世界重建,以他为的节奏。我实在有些忍不住,因此想到这件事,也算是一种善意的提醒。或许,我们是否应该从旧梦中清醒了?”
神光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叫道:“本座那些话有什么问题?当今地心世界,就需要德高望重的人站出来引领地心世界重建。本座自告奋勇,愿意承担这个职责,难道还需要你铜椰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