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施施:“……我只是去看一位朋友……”
“真的吗?”杜诗画一脸不相信。
凌施施刚要继续解释,却发现他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不对啊?这是她家,龙非和杜家姐妹只是暂住在这里而已。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主人想做些什么那是主人的自由,可怎么被杜诗画一说她就像在红杏出墙啊~~~
而且,为什么她要等到某人不在家的时候才出门啊……连她自己都觉得就是在红杏出墙……
鄙视下自己!
没有过多的在这个问题上和杜诗画纠缠,翻身跃下小楼,凌施施蹦蹦跳跳地奔向路昇大哥的家。
到了附近,远远的,她就听见路昇正在教书塾里的孩子们读书,“红酥手,黄藤酒,满园春色宫墙柳……”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念诗时语调起伏不断,很有味道。找块青石坐下,托着腮帮子,凌施施听得很认真。这次念的是陆游的《钗头凤》,是一首很有些伤感的词。
在凌施施的心中,路昇不仅是个很好看的男子,他还是一个很有些神秘的男人。比如,他很聪明、文才很好却不愿考取功名,比如他将学生按年龄分成好几批分开教学,又比如以往的书塾先生教学生的都是四书五经,他却喜欢叫学生古诗词。尤爱记写男女之情的诗词。
今日讲的是《钗头凤》,上课的应该是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那群学生吧。
“这首词……”
开始讲解了。
凌施施听得很认真,随着路昇低沉的声音,她觉得自己也来到了那迷人的沈园,似乎看见了词人和挚爱生离死别。渐渐的,她的眼前蒙上了一片水雾。
竟有些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仰头一看,路昇笑眯眯的看着她。凌施施有些尴尬,抹把眼睛,傻乎乎的站起来看着他发呆。
“要和茶吗?”
“要。”
路昇的家依旧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很整洁。对路昇的这个好习惯,她一直有些腹诽。
整理的这么干净,她有什么可干的啊……
“你刚才哭了?”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路昇问。
凌施施不太好意思的点点头。
望着路昇,她第一次忍不住发问,“路昇大哥,你怎么不考功名呢?”
路昇倒水的手轻微停顿了一下,很快又开始忙乎,“奇怪吗?”
“不是,别人不都说寒窗十年就为了金榜题名吗?”
“那是他们,不是我。读书,是为了让自己明理,而不是别的。”说这话时,路昇一直背对着她,凌施施看不见他的表情。
“这样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凌施施索性盘起脚自顾自地喝水。
房间里一下子静得有几分可怕。
“其实对于你我也有几个不太明白的地方。”就像为了打破沉默,路昇很难的问起了关于凌施施的事,“一直以来我都有些好奇,凤来是个乡下地方,按理说这种地方是培养不出有大家闺秀感觉的女孩的,但不知怎么的,我一直都觉得你和你姐姐身上有种贵气,与周围的人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我有些好奇。”
这算是在夸奖?
凌施施的小心肝激动都快要飞到天上了。
“但我也只是好奇而已,每个人身上都有别人感到好奇的地方,谁也不可能知道其他人的一切,所以又何苦知道呢?”回过头,路昇微微一笑。
这一笑看得凌施施傻了眼,却让她明白了路昇话中的意思——我不打探你的事,也请你不要打探我的事。
凌施施觉得有些难受。
望着那个正在忙碌的声音,她忽然觉得很寂寞。路昇对她不可谓不温柔,不可谓不体贴,但是,在彬彬有礼的下面,却是冷漠至极。
因为太有礼而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