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都拿这惠贵妃没有办法,下人们眼里自然更加没有那个原贵妃了。起初皇上不来,永宁宫倒也还算一切顺利,可是两个月皇上再也没有踏足过永宁宫,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永宁宫的小宫女前往膳食房去拿一点月例供品,不过是一些银耳甜枣之类的寻常东西,往日里客气的太监们渐渐就变得冷淡了,先是让她们候着,等他们把其他宫里的补品包好,再往后便推说东西不够了,让他们回去等着,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让她们过来拿。小宫女见太监对着惠贵妃宫里头的人一副谄媚的样子,却对他们横目冷眼,直气得肺都炸了,空着手红着眼圈回来。哪知一踏进永宁宫却见宫里人人都面有喜色,才知道隔了两个月不见的皇上又来了。&ldo;快别磨磨蹭蹭的,还不伺候娘娘甜品去。&rdo;吴太监跟小宫女们使了个眼色道。宫女们自然是心领神会,就着那点前面剩下的银耳碎片给原贵妃做了点甜品送进去了,跟往日一样,餐桌边只有皇上一人在用膳。他突然驾到,膳食自然是宫里给原贵妃娘娘送来的,说不上好,但跟之前精工细作比起来,那自然是差远矣。更加不用提盛夏里用来消热的冰块,那也是敬事房听说皇上驾到永宁宫才匆匆忙忙送来的。原贵妃娘娘抱着腿靠墙坐着,小宫女们说一声娘娘,甜品来了,她也没什么反应。这甜品自然就放到了餐桌上,这宫里头的首领太监吴公公也算是宫里一个老把式,平素里宫里的明争暗斗见得多了,这如何告状他还是有几分心得的。哪知道皇上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碎银耳做的甜汤,便没有了下文,全然没有为原贵妃娘娘做主撑腰的意思,心里不由凉了半截,暗想只怕这原贵妃当真是气数尽了。他心中不禁暗叹,这原贵妃娘娘也太不知好歹,眼瞧着皇上两个月不来,她还心里没数,这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回,她还是老样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坦白地讲,这原贵妃娘娘虽然不太会来事,可是从来不找人麻烦,基本上能自己动手的也不差人伺候,抹身入浴更是从不假人于手。相反有时见宫女不便的时候,甚至还会出手帮一下,吴公公知道这也算是摊上一个好说话的主子了。宫里头原比这世上哪里都要凶险,像他们这些下人即便位置爬得再高,主子说杀也就杀了,摊上一个好主子总能活得久一点,可是历来宫里头好人‐‐那是活不下去的。吴公公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等熄了灯悄悄地站于门外听了一会儿,见总算里面没有传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愿皇上能瞧着这原贵妃娘娘长得好,能多包容一点,可是回头想这宫里头进来的女人,又有谁长得不好,吴公公长叹了一口气。楚因四更天便起床,他站在床边慢慢地将自己的腰带束上,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冷冷地道:&ldo;子卿,你现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一个寻常女子想要过得好,那得要懂得搏她夫君的怜爱‐‐你也不例外。朕两个月不来,他们就敢给你一些碎银耳,朕若是两年不来,你信不信这永宁宫只怕是连寻常的米粒也要不来。&rdo;他说完了话,原夕争突然坐了起来,楚因皱了皱眉头,看着原夕争起床走到他的面前、伸出细长的手指替他扣腰带。那一瞬间楚因都有一点愣住了,他的手一把按住原夕争冰凉的手指,眼里露出一丝犹疑,道:&ldo;怎么,想通了?&rdo;原夕争微微挣开楚因的手,继续替他扣好腰带,手轻微颤抖地道:&ldo;我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手无寸铁之人,莫要说是这外面广阔的天地,只怕是这永宁宫若无你的照拂,我也活不下去。先前……我只是有一点不太适应。&rdo;楚因的眼中飘过一丝疼色、似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正常,淡淡地道:&ldo;果真?&rdo;原夕争略略低头,沙哑地笑了一下,道:&ldo;我还能做什么,难道真要去冷宫过完我这下半辈子吗?&rdo;楚因终于笑了,他尽管不太相信原夕争会就此彻底屈服,但他也相信这皇宫里的力量,没有人能在它的倾轧之下,还能保持自己的个性,原夕争也不能!他反手将原夕争搂往怀中,附在耳边道:&ldo;你早想清楚了,我又怎么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弯阳开过来的药,以后懂得按时吃了?&rdo;原夕争微微点头,楚因含笑道:&ldo;好,你不再倔强,对谁都好。&rdo;他说着将原夕争抱了起来,放在铺榻之上,原夕争忍不住用手格了一下道:&ldo;你不是……还要早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