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夕争整个人被一条银缎子的被子盖住,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床上,黑白分明。曾楚瑜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将原夕争露在外面的一只手臂放了进去,她这么一动就惊醒了原本就浅眠的人。&ldo;你醒了。&rdo;曾楚瑜笑道:&ldo;我本来不想惊扰你。&rdo;原夕争明显清瘦了许多,整个下巴都变得尖尖的,眼底有一抹青黑色,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分外的憔悴与疲累,曾楚瑜微微低了一下头。原夕争将头微微偏过一边,眸里流露出一丝厌恶,吐出了一个字:&ldo;滚!&rdo;曾楚瑜低着头的脸上神情变了,她慢慢地昂起头,道:&ldo;原贵妃娘娘,本宫身为中宫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怎能对本宫口吐不逊之词。&rdo;原夕争闭上眼睛,没有一句应对之词。曾楚瑜眉毛一扬,就要说什么,但是却忍住了,她低下头凑近,轻轻将原夕争耳边的头发拨开,然后贴着耳朵道:&ldo;子卿,现在皇上对你还有一点过去的渴望之情在,等这渴望满足了,子卿你也不过是这个宫里最寻常的妃子,要遵循宫里的规矩,要适应这里生存之道。到那个时候,子卿,你虽从不想跟我同道,可是你的后半生却要跪在我的脚下求活。&rdo;说罢,曾楚瑜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ldo;回宫!&rdo;青湘扶着曾楚瑜出了永宁宫,曾楚瑜上凤驾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竟然上了几次都没能踏上去。等回了宫中,青湘讨好地道:&ldo;娘娘,这原夕争的武艺反正都被弯阳废了,不管以前有多么厉害,现在也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您今天为什么不好好地教训教训她!&rdo;她一句话说完,曾楚瑜回首就是给她一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不知道究竟哪句错了招惹了曾楚瑜,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求曾楚瑜恕罪。曾楚瑜冷笑道:&ldo;不要以为给你一点颜色,你这一个贱婢就成了主子,滚出去!&rdo;青湘抚着脸退了出去,联想到这半年来受到的委屈,心中又羞又愤,心中暗恨地道:&ldo;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在原村你还不如我青湘呢,一个寡妇姘头生的小杂种。&rdo;她气过了,想起曾楚瑜这人最是多疑,要是知道自己刚才心里对她起了恨意,必定会找个机会要了自己的命,不禁吓了一身冷汗,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进屋去给曾楚瑜递水倒茶。曾楚瑜像是全然没了刚才的怒气,又是安然地坐在那里剪花,青湘小声地道:&ldo;刚才掖庭那边来人问,那个犯事的宫女容姐儿……舌头已经拔了,问怎么处置她。&rdo;曾楚瑜淡淡地道:&ldo;奇了,永宁宫发人自然是永宁宫的人来处置,这容姐儿既然是永宁宫的,自然还打发她回永宁宫。&rdo;青湘低头应了声是。天色将晚,汤刺虎提着一壶酒进了大司马东方景渊的家,远远地见东方景渊正盘膝坐在了榻上下棋,便哈哈大笑道:&ldo;东方庄主,刺虎来看你了。&rdo;汤刺虎说罢便进了屋,也不客套在棋盘的对面坐了下来。东方景渊也不抬头,只是不阴不阳闲淡地道:&ldo;汤将军不是有密务在身,怎么有空到东方这里来闲聊,莫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动向?&rdo;汤刺虎干笑了一声,道:&ldo;东方大人,你别这样,我之前不来,那是为你好。原夕争跟我们都是荆州出来的,没有感情也有交情,说出来不是让你心里不好受。&rdo;&ldo;现在说来就好受了?&rdo;东方景渊似乎正解到这个珍珑的难处,皱了皱眉头。汤刺虎道:&ldo;皇上说不用抓了。&rdo;&ldo;那不是好事?&rdo;东方景渊悠悠地道:&ldo;清闲了,北齐短日之内也动不了。&rdo;汤刺虎舔了舔嘴唇,道:&ldo;你可知道原贵妃。&rdo;&ldo;皇宫里新添的妃子。&rdo;&ldo;对,对就是她!&rdo;汤刺虎小声道:&ldo;你知道她是谁么?&rdo;&ldo;知道啊!&rdo;&ldo;你,你,你知道?&rdo;汤刺虎张口结舌。东方景渊悠悠地道:&ldo;难道她不是皇上的妃子吗?&rdo;汤刺虎泄了气,道:&ldo;别,东方大人,我跟你说正经的。&rdo;&ldo;你说皇上妃子正经的。&rdo;东方景渊轻笑道。汤刺虎急得跟猴挠似的,道:&ldo;得,得,你别逗我了,我都跟你说吧。皇上对原夕争的心思,咱俩从荆州出来的,你别说你不知道。皇上一说原夕争以后不用抓了,我就觉得皇上绝不可能放弃,唯一的可能就是原夕争让他抓着了。&rdo;他见东方景渊还在悠悠地下棋,就用手一摆弄,把棋子都拨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