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有些好奇。
“花某烦心的是见到皇上该如何说,如何做。”
苏苏脑筋有些打结,见皇上?他们要进宫了吗?进宫这么容易?童贯说几句就行?太监这么厉害,那还要皇帝做什么?
花子虚却说进宫难,但童贯同花太监同一年入宫,这么些年一路走来,感情也算深厚。甄夫人美言了几句,再加之花子虚说此去是为了给皇帝上贡,事情自然容易许多。
苏苏略安心。
“野猪精你手中还否有首饰珠花?”花子虚又道。
苏苏点头。
“野猪精你记得选出最好的珠花,待会儿再去买个最上乘的盒子,花某手中还有一些最上等的檀香,届时可放在盒中作为熏香。”
“送给皇后娘娘?”
花子虚笑了。笑得有几分放荡,褪去了所有不安与忧愁,这一刻他终是拾回初来阳谷县的花花公子模样。“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说着,斜睨了苏苏一眼,“偷不着不如偷一只野猴。”
看在最近需要这男人帮忙的份上……
苏苏忍!
花子虚笑得愈发放荡。只要是男人,提到烟花之事时多少都会有些兴奋。从他的笑容中,苏苏也读懂了一件事:东西将要送给那个但凡后世提到名妓就一定不会错过的——
李师师。
苏苏有些亢奋了。
她亢奋的样子让花子虚忽生出一丝淡淡的不悦。“西门大哥入狱这么久,野猪精你似乎很少着急?”
苏苏觉得好笑。这花子虚胡说什么呢?她不着急?难道只有哭哭啼啼,要死要活、茶饭不思、消瘦不堪才算是着急?
首先,着急有用吗?就算是强悍的梁山,山上兄弟被抓了都得安心等到砍头那天才能劫法场。貌似没有多少劫狱的。而她呢,孤身一人,混血面容在京城似乎又没啥特别的威慑力,再着急也是干着急。
其次,花子虚不是有办法了吗?至少在这个办法被确定没用之前,她没必要着急。心急办错事,万一增添了麻烦又该如何?
最后……
自她出现在阳谷县,西门庆弄出的事端还少吗?着急?对她来说,时间机器没出现就说明某人还未脱离隔日就掉脑袋的命运!为某人可能掉脑袋的事着急?不好意思,其实她对这事已经习惯了……
听完她的解释,花子虚愣是半晌没说出话来……
之后,在花子虚呆滞的目光中,苏苏气定神闲地选出了最精致的发钗。说来,皇帝的女人,什么没见过?但该走的场面一个都不能少。
苏苏有时也会想到那根用绿色珍珠做成的发钗,西门庆留给她的那一根。她再次回到西门家时,那根发钗就不见了踪迹,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再后来西门庆入狱,将全部财产转给她,她清遍了家产,却依旧寻不到那根发钗。
幸好没问,不定西门庆一气之下送给了哪个小娘子。
只是每每想起,总觉得有些可惜。
做好准备。苏苏就同花子虚一道出门选妆奁盒。上车的那一瞬间,花子虚重重地咳嗽了起来。花子虚身体本就虚弱,上次同叔伯兄弟打官司的时候旧病复发。比起那远在阳谷县的西门庆,苏苏更担心眼前的花子虚。
但他却说不过是被明日见圣上之事吓着了。
听他这样说,苏苏略微松了一口气。
很快来到首饰铺前,附近有几个乞丐端着破碗四处晃悠。苏苏忽然想到庞春梅,这几日只要有闲,她就在东京城四处打听庞春梅的消息。却一无所获,庞春梅就像从东京城消失了般。若真是那样,倒也好。
但她总有一种感觉,那个女人并没有离开的预感。
眼前的这几个乞丐,不定能带来新的消息。
给花子虚说了声。苏苏就朝其中一个乞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