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一口气上不来,这吴月娘也算得上是官家小姐?说话怎么这么粗俗?!既然吴月娘言语不留情,她也不是怕事的!
想到啥就说啥的苏苏便故意笑道,“姐姐安居大房之位这么久,想来一定是还未开苞吧!哎呀,妹妹错了,怎么会呢。至多只是大官人已对姐姐没丝毫兴趣而已。但没关系,姐姐容姿华丽,就算离开西门家,也能在贵春园搏个花魁的头衔,届时就有成群的男人来嫖你。你就能成日被男人嫖。那真是可喜可贺。妹子先恭贺姐姐了。”说着,像模像样地行了个万福。
吴月娘登时白了脸。
苏苏哼了一声,她曾听庆喜说过,吴月娘这个大房不过是摆在那里做样子的。西门庆满世界都是小娘子,不去她房中过夜已有三年。
她自论不是刻薄的人,但对方已将刀伸出,她也不能干呆着伸长脖子等死不是?
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吴月娘愤愤离开。吐了口气,苏苏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坐定,吐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臭男人,选的什么老婆?什么眼光?!”
许多以前被苏苏忽略掉的事在这一刻摆在了她的面前:她若是跟了西门庆,迟早免不了成为这吴月娘那样的女人。
除非西门庆将她们全部休了!
吴月娘走了没多久,善于见风使舵的庆喜就替自己主子孙雪娥送来了新做的几样吃食。
孙雪娥始终愿意同苏苏交好,苏苏也对那个被晾在一旁的可怜女人颇有几分情意。她看今日庆喜似乎心情不错,便问府中是否有好事。
果真有一件好事。
庆喜说,今日清晨,府中发现不见了庞春梅,他主子孙雪娥心情异常好,一不留神就做了不少食物,便吩咐他端来给苏苏。
听闻庞春梅主动消失了,苏苏也兴奋了一阵子,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便拐弯抹角从孙雪娥和庞春梅的关系问起,要知道,这两个女人关系及其恶劣,从这件事中或许能推断出庞春梅的性格。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一年前,庞春梅在秋千架下发呆,正巧被孙雪娥撞见,孙雪娥便打趣说庞春梅是想男人了。
“这样就结下了梁子?”苏苏有些不信。
但庆喜却很坚定地点了点头。确定事情就是如此。
看来,庞春梅妖艳的模样下掩盖着一颗锱铢必较的心。孙雪娥一句无心之言就能让她记恨,那么,许诺害了武松就将她收房却又出尔反尔的西门庆呢?
以庞春梅的性格一定会报复。
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个女人会用什么样的方式?
吴月娘之前说庞春梅离开府中之前在潘金莲身边做事,或许,潘金莲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虽说苏苏不太愿意去见潘金莲,但事情紧急,由不得她不去。
潘金莲的院子在西门庆大宅院中的西面,院中栽种着许多芍药,此时才开始有了花苞。院中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一声清脆的鸟鸣。似乎没有人。
苏苏在院中寻了个地方坐下,决定先想想,以避免被潘金莲牵着鼻子走。
西门庆没有陷害女人的习惯,所以,应该不存在毁尸灭迹之类的事。庞春梅应该是想要报复西门庆,所以才消失的。不管在哪个时代,一个女人能方便使用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体,庞春梅也应该不例外。
问题的关键在于她会去找谁呢?
找谁才能陷害西门庆?
县令和西门庆是一丘之貉,且西门庆有蔡京撑腰,县令应该不可能。
西门庆的女婿陈经济虽有帮着岳父睡五娘潘金莲偷情的本事,但怎么也应该不会陷害岳父。
应伯爵不过是个溜须拍马的无用之辈,没什么本事,不用顾忌。
花子虚斗不过西门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