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点,苏苏却实在搞不懂,武松在被背叛了数次的情况下又如何会这般容易轻信?如若只是用“他直到现在还是喜欢她”这种常见的虐文理由来解释未免显得太过于可笑,也实在是在侮辱武松。
那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
苏苏相信西门庆一定还做了什么让武松不得不信的事。
“那你日后打算如何?告官,还是……”她开始尝试问武松日后的打算,并不期待武松的回答。
但武松却异常坦率的将一切直言相告:他还是打算收集西门庆的罪状,并将一切报告给县令,那样,等待西门庆的就将是法律的严惩。
“你就不怕县令是坏人?”
“武松当差许久,也略微知晓大人的秉性,他不是那么见利忘义的人。就算现在是,也是被西门那厮威胁蛊惑的,武松自会帮大人摆脱那一切。毕竟百姓需要一位父母官。”
苏苏没有说话。武松太重视道义,在他心中,世间的一切都是道义的组合体。所以他依旧愿意相信人的良善。他也依旧将一切告诉她,或者因为这人实在是心思单纯,或者,在武松看来,她不过是个被西门庆挟持的弱女子,翻不起任何风浪。
武松又略微谈了一些闲话,而后起身走了。离开前,不忘给苏苏一把精致的小刀,让她对付西门庆,防身之用。
默默收下小刀,苏苏很想对武松说:不要对我太好。你对我越好,我越会明晰我对你的背叛和利用。
远去的武松不会听见这些话。
这个粗中有细的男人依旧没有考虑过送苏苏回家。他心中装载了太多太多。他更不会像西门庆那样嘘寒问暖。
她决定回去找西门庆好好谈谈。
“西门庆!!!”苏苏几乎是用全部身体的力量撞开了本就虚掩着的后院小门。一月余没在家中,院中的葡萄树已长出了大大的叶子,正好乘凉,但西门庆却不在这里。
苏苏便去前院寻他,没走几步就撞见了小厮庆喜,她问起西门庆的去向,庆喜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在这个目光短浅的小厮心中,苏苏已经失了宠,那也就不值得他再废一番心思。庆喜这般,想来他的主子孙雪娥也不过如此。无怪乎这两主仆都在西门庆面前不得宠。
但苏苏却也没有太过于纠缠于此事,她更关心西门庆的去向,可府中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大都对她不理不睬,幸而不久就撞见了玳安。
看见苏苏,玳安脸色青白,转身就逃,就像看见了什么怪物。别人这般还说得过去,但玳安这样……
苏苏气鼓鼓追了上去,一把扯着玳安的领子,将他狠狠压在墙上,口气中不由得带着同归于尽的意味。
玳安却只是求饶,“姑奶奶,小人求您了!别让小人带你去见大官人,大官人会杀了小人的!”
这么严重!!!
她同西门庆谈生意也不过是昨日的事情吧?究竟发生何事了?让西门庆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再问玳安,玳安却还是拉着一张苦瓜脸,只是求饶。
见苦刑弄不出答案,苏苏迅速换了招数,她打算和风霁月地再问一次。可手一松,玳安就像耗子般溜了出去,幸而她手快,又将玳安提了回来。这一次,玳安学乖了,不再逃跑,却又摆出一副就义的模样,伸长脖颈,似乎在等苏苏砍他一刀。
得了,看来真是她犯了什么大错。否则这对主仆也不会这般。
正打算开口,面容憔悴的西门庆突然从一间房中冒了出来,“玳……”安还没说出口,他就看见了苏苏,而后面色一沉,门一甩,愤愤然不再出现。
这……
苏苏实在不太明白。如果说要生气,也应该是她生气吧?
但至少她知道西门庆在何处。松开玳安,她打算去砸西门庆的大门,可还未走出一步,脚就被玳安紧紧抱住,带着哭腔,玳安言语恳切,只求苏苏不要去打搅西门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