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昔的脸色很难看。
骆可可知道他对卓昀的仇恨,而今卓昀武功已废,还这般落魄,卓昔赢了,却失去了正面交手的机会。
廖不屈……
默念着这个名字,想着温柔的小林子,骆可可没有来的觉得心闷。
这种情况下两兄弟自然打不起来。杜成思带卓昀下去略作收拾,他再出现时身上穿着的卓昔的衣裳,却看起来空荡荡的,他已瘦得皮包骨头。
卓昔派杜成思打了一壶酒,两兄弟就着几碟小菜,随便聊着。
骆可可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聊年幼时打野鸡,掏鸟窝的故事,他们的故事中少不了女配可,而骆可可也觉得自己真的成为故事中的那个被两兄弟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原本以为可怕的相遇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温馨。
所谓亲兄弟,就算背叛也难以真的恩断义绝。
更何况他们之间本也没有彻骨的仇恨。
没多久,杜成思又神秘兮兮地来找卓昔,耳语了几句,卓昔就慌慌张张地走了。他离开后,骆可可开始觉得忐忑不安。
而卓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在骆可可眼前晃了晃,来到火盆边,他很费力地蹲下,准备将信撕掉。就被骆可可赶紧一把抢了去。
骆可可展开信仔细看了一遍,果然是那封记载着可怖真相的信。
卓昀看着骆可可将信一点点撕碎,投入火盆中,灰飞烟灭,期间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而骆可可终于松了一口气。信没了,木依空口无凭,这一关终于过了。她原本还准备了不少“收服”卓昀并得到信的计划,现在看来,她之前真是想太多了。
烧了信,卓昀艰难起身,坐在椅子上,接连喘了好几口气却没有离开去休息的意思,面对这随时可能抽风的偏激狂,骆可可也没胆子将他撵出去。只得有一句没一句陪着聊天。一个不留神说到了林子予之前挖陷阱的事。卓昀轻描淡写道他现在脚有些轻微的跛,就是被那个陷阱害的。
骆可可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不就是掉入陷阱吗?怎么会那么惨?”
“廖不屈挖的陷阱会简单的只是一个陷阱?要知道,就是栽入他顺手掏的洞中,也不死就残。”
被哽住的骆可可重重点了点头,这话倒是说得在理。她有些好奇,卓昀似乎知道廖不屈的长相。卓昀却说只是无意见过一次。
话头到了这里,又被打住了。
天色开始暗了,渐渐能看见火盆里的火星时明时暗。死盯着火星,骆可可心里有些抱怨卓昔,也有些担心,他像这样赶着离开,将她丢给卓昀,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可卓昔也说过,再也不会丢下她,每念及此,她又有些委屈。
见她这副神魂游离的样子,卓昀叹了一声,那张面瘫的脸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过了会,他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只沉甸甸的金镯子。很眼熟,似乎是卓昀以前送她那一只,那镯子后来被骆可可用来打廖不屈了,再后来,就没有了。
现在镯子在卓昀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
骆可可本以为卓昀又会将镯子送给她,卓昀却似乎没那个打算。只是说这个镯子其实是他娘留给他的遗物。
此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劲。
但如果骆可可没记错,曾几何时,有人说,卓昔他们两兄弟当初因为穷才被卖入女配可家的……
她很想问卓昀:你娘若是有这样一只沉甸甸的金镯子留给你,你们俩兄弟还会被卖掉?
套用一句民间俗语,说谎不打草稿。
不过,知道是否是在说谎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这种偏激狂,就算知道他在胡说也不能马上拆穿,否则,后果可能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