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那个殴打你的女人溜走了。但小姐你放心,小人一定将她挖出来,再一刀刀切成碎肉。”
骆可可听得出来,卓昔这番话不是说着玩的,这种事他一定干得出来!按理说欺负自己的人死了,她应该开心才是,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不会不知道,其实这根本是杀鸡儆猴。卓昔已光明正大地将她不听话的结局摆在她的眼前。
她甚至有种错觉,似乎在这颗腐烂的头颅上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来到这里这么久,她头一次开始认真地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其实细想来,至今遇见的许多事情其实都是可以避免的,包括卓昀的背叛,包括释空的离开,包括被老板娘殴打。
她知道卓昀可能背叛,却心存侥幸。
她知道释空不见得是好人,却又期待能依靠他寻求温暖。
老板娘早就不给她好脸色看,但她一则认为这些人又不是江湖人士,同木依没有什么关系,不会对她怎样,再怎么她都是安全的;二则也贪念小店的温暖。迟迟没有主动消去这潜在的威胁。
原来这么久以来,她只是在逃。
甚至连逃亡,都是有气无力的,每一次她都没有做任何准备,却天真地认为幸运之神会永远垂青于她。
每一次,她都紧紧跟随着别人的脚步。
结局却只是从一个陷阱落入另一个陷阱。
她凭什么认为依靠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能轻易对付木依?
凭借那些牢记在心中的知识?
没有技术做出原子弹,清楚核裂变的原理又如何?没有需要修建的高楼大厦,三角函数充其量只是一群不知所云的数据。没有电脑做载体,所谓程序只是一群0和1的排列组合。
更何况除了哲学,她所谓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充其量只是在吃初高中的老本。
来到这里这么久,现在的她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当失去一切落入卓昔手中,没有任何人关心,没有任何人在乎,连生死都成为对方消磨时间的玩物,她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带着自尊生存?
【尼采曾说,不能服从自己者便得受令与他人。】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不能服从自己的可怜人。不能服从自己生的欲念,注定被玩弄在掌心的可怜人罢了……
“小姐又开始想谁?卓昀吗?”
骆可可轻轻摇摇头,拉紧衣衫,对着卓昔笑了笑,“其实,我应该感谢他们夫妻的。”
“为何这样说?”
骆可可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小院。院中的鲜花姹紫嫣红,怒放的极致其实是凋零的开始。就算木依占据天时地利,但只要走过人生的顶点,未来说不定也只是不断地下滑。她需要的是等待、或者……去寻找那个独一无二的时机。
“卓昔,你说醋和酱油究竟有什么区别?”
“闻闻不就知道了?酸的是醋!”卓昔眉头微皱,神情就像在看傻子,继而又快速舒缓,“不过小姐何苦知道这些小事?这种小事也犯不着知道。”
“要知道的……”骆可可喃喃自语。原来醋和酱油区分起来竟是如此简单,原来许多事情不需要知道所谓的分子式,就像那日在山洞,小林子说她又找不到石油,知道那什么分子式没有任何作用。
彻底冷静下来的骆可可看着面前的骷髅头,再想想卓昔最近的举动,她开始有些明白这个男人了。
骆可可曾以为这个男人或许爱着女配可,否则在她半梦半醒的那段日子,他不会那么温柔地对待她。但细想来,他离开时也只有八岁。八岁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