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婉一进屋,杨竹欣赶紧转过身,往回走去。她走了一段,估摸着田婉听不太清楚自己的动静了,撒开腿便跑回了屋里。她进了屋,走回放着茶杯的桌案前,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药包。她拆开包药的纸,将里面的药粉尽数倒入田婉之前喝的茶杯中,又用放在一旁的小木匙搅了搅,见药粉都溶入了水中,她赶紧将木匙放回原位,然后又往净房跑去。
而这一切,早被返回来藏在屋外的萧颉看得清清楚楚。他见杨竹欣又出了屋,便悄悄走了进来,把杨竹欣面前的茶杯与田婉面前的茶杯调换了一下,然后又出了屋将自己藏了起来。
杨竹欣刚跑回净房外面,还未来得及将气息平复,田婉便从净房里走了出来。
她赶紧迎上去,对着田婉笑道:“田姑娘,你好了?”
“嗯。”田婉点了点头,看着杨竹欣似乎在喘着粗气,她有些奇怪,问道,“杨姑娘,你不舒服吗?怎么气喘如此?”
杨竹欣愣了愣,随即掩饰地一笑:“可能是才从暖屋出来,吹了风,有些发冷。”
“你先前该把斗篷披上的。”田婉说道,“可别着凉了。”
“没事。”杨竹欣笑了笑,“反正一会儿就回去了。”说着便进了净房。
田婉站在房外,等着杨竹欣净手完毕,才与她一起回了屋。
出去吹了风,两人身上都有些发冷,一回屋,便赶紧坐到炉边,将手放在炉火两侧取着暖。杨竹欣拿起放在炉上热着的水壶,往田婉与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又斟了些热水,然后把田婉面前的杯子端了起来,递给她,笑道:“田姑娘,饮些热茶,暖和一下身子。”
“多谢。”田婉伸手将茶杯接了过来。
见田婉接了茶杯,杨竹欣只觉得自己紧张得气都出不均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自己的心境放平,又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将杯中的热茶一口气饮了下去,然后抬起头,对着田婉笑道:“饮了热茶,果然要暖和多了。”见田婉端着茶杯,还没饮,她又催促道,“田姑娘,你怎么不喝啊?喝了身上真的就没那么冷了。”
“好。”田婉将茶杯递到唇边,轻轻饮了一口。
见田婉饮得少,杨竹欣怕药效不够,又说道:“田姑娘,你饮这么点怎么会暖和,多饮点儿啊。”
见杨竹欣如此殷勤,田婉也不好驳她的面子,只得又饮了一口,然后抬起头,对着杨竹欣笑道:“果然如杨姑娘所说,身上暖和多了。”说罢,便将茶杯放回了桌案上。
杨竹欣偷眼瞥了瞥,见田婉只饮了小半杯茶水。不过,自己药放得重,虽然她饮得不多,但应该也够了。这般一想,她便放下心来,也不在催促田婉再饮。
站在屋外一阵注视着屋内情况的萧颉,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自己该进去了。于是,他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径直往屋里走去。
田婉听到脚步声,抬头望了过来,看见萧颉回来了,有些意外。她迎上来,向萧颉身后望了望,没看见吴落梅与何淙,忙问道:“六殿下,怎么就你一人回来?阿雁与何公子呢?”
杨竹欣看见萧颉此时出现在这里,更是觉得奇怪。,不是跟何淙说好了,让他把萧颉与吴落梅甩了吗?这倒好,萧颉回来了,他却不见了。想到这里,她在心里不禁将何淙狠狠骂了一顿,嘴里却对着萧颉笑道:“是啊,六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萧颉看了杨竹欣一眼,没理她,转过脸,望着田婉笑道:“吴姑娘与淙表哥在外边呢,我是一人回来的。”
“你回来作甚?”田婉望着萧颉,一脸疑惑,“该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吧?”
萧颉笑了笑,侧眼瞥了杨竹欣一眼,说道:“确实是落了东西。”
见萧颉望着自己的神情有些古怪,杨竹欣心里一颤,感觉有些不妙。
“什么呀?”田婉听到萧颉说忘了东西,往蒲席边、桌案下望去,可都没看见有什么东西。
“阿洛姐姐,东西不在地上。”说着,萧颉转过脸,望着杨竹欣,冷声说道:“杨竹欣,把你荷包里面那东西给我!”
闻言,杨竹欣一愣,下意识往自己腰间一捂,说道:“我,我荷包里哪有你的东西啊?”
“那东西确实不是我的,但也不是你的。”萧颉冷笑一声,说道,“你那荷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我知道,你自己清楚!”
听到萧颉的话,杨竹欣脸一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部分是第三世最重要的部分,所以写得比较细
见杨竹欣表情怪异,田婉心头有些奇怪,忙对着萧颉问道:“六殿下,你的东西在杨姑娘那里?”
萧颉没有吭声,板着脸走到杨竹欣面前,把自己的手摊开伸了出去,说道:“杨竹欣,把东本给我!”
杨竹欣一惊,向后退了几步,说道:“我,我根本不知道六殿下你,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怎么给给你?”
“你不知道?”萧颉冷笑,“杨竹欣,你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来搜?”
听萧颉说出如此无礼的话,杨竹欣怒道:“萧颉,你敢!”
“我不敢?”萧颉笑了起来,“还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吗?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都说我蛮横霸道,不守规矩。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听到萧颉的话,杨竹欣面色愈加苍白。她抬起头,望着萧颉,一双如湖水一般清透的眸子中,珠光盈盈,看起来楚楚可怜。
田婉有些看不过去了,上前对着萧颉劝道:“六殿下,杨姑娘毕竟是女儿家,你别为难她……”
未等田婉说完,萧颉便冲着她摆了摆手,然后倾过身,附到她耳边轻声说道:“阿洛姐姐,此事牵扯到二哥与三哥之间,你还是别管为好。”
田婉一听,以为是萧颀和萧颍之间夺位的事情,便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萧颉转过脸,对着杨竹欣又说道:“杨竹欣,你还不拿出来?莫非真要我从你腰上把那荷包摸出来?”
杨竹欣一听,吓得浑身一颤,瞪大着眼睛望着萧颉,似是不敢不相信萧颉会如此做。
“你既然敬酒不听吃罚酒,就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说着,萧颉便一脸阴沉地向杨竹欣走去。
虽然萧颉年纪不大,要过了年才满十五,但杨竹欣也不过刚满十五,见此情形,两人年岁其实也差不多。看见萧颉向着自己走来,还是吓得大叫起来:“啊!你别过来!”说着她从腰间摸出一只红色的荷包,向萧颉扔了过去!
萧颉一扬手,接住荷包,打了开来,从里面取出了一串玉珠。
看见那玉珠串,田婉一愣,脱口道:“咦?这不是阿雁的玉珠吗?怎么会在杨姑娘的荷包里?”
萧颉怕田婉知道自己被人暗害的龌龊之事,忙抢着说道:“她这么做,当然是没安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