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张煊,刘意映独自躺在陌生的床榻之上,辗转难眠。这一次,对她来说,张煊无疑施了一个大恩给你。可她要如何回报他?似乎除了以身相报,她也报答不了了什么了。想到这里,她凄然一笑。为了腹中的孩子,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何况一具躯壳呢?
次日,张煊与刘意映一起去给敬国公夫妇见礼之时,张母拉着刘意映的手是欢喜不已,千叮万嘱她要小心胎儿。看来,刘祯事先让人放出的风,真是起了作用。如今连敬国公夫妇都以为自己腹中孩子是张煊的,想必外人更不会怀疑了。想到这里,刘意映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孩子的命,看来,暂时是保住了。
可是,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
这日,张煊很晚才回来,刘意映等不急他,便先睡下了。张煊回来后,便叫秋霜进屋将她叫了起来,说有要事想与她说。
刘意映猜着应该是发生大事了,忙披上衣裳起了身来。待她收拾妥当后,秋霜便去将张煊请了过来。
张煊进了门,刘意映赶紧迎上前问道:“阿煊,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张煊望着她点了点头:“前方来报,西峡关已被叛军攻破,宛城告急。陛下心里很着急,决定亲自前往宛城坐镇,我要陪陛下一同前往。明日天不亮,我们便要走。”
刘意映面色一变:“那你们可有把握获胜?”
“不管有没有把握,我们必须死守宛城。”张煊一脸凝重地说道,“若是宛城失守,定州城将直面叛军,怕是也危险了。”
“啊?”刘意映一惊,“那宛城可一定要守住才行啊!”
闻言,张煊看了刘意映一眼,缓缓说道:“意映,你知道司马曜派来攻打宛城的主将是谁?”
刘意映一呆,半晌才喃喃问道:“谁?”虽然她心中隐隐猜到是谁,但她却不敢说出来。
张煊紧紧盯着刘意映,缓缓说出三个字:“司马珩。”
果然是他!刘意映面色一白。
“意映,如此,你还想陛下胜吗?”他一脸沉静地望着她。
她缓缓抬起头来,对着张煊努力笑了笑:“我,我自然还是想皇兄胜的。司马珩,我与他已无关系。如今,你才是我丈夫。”
张煊一怔,随即柔声道:“意映,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
“不过,阿煊,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说到这里,她的眼睛还是不争气地湿润起来,
“你是不是想说,若我们获胜,便饶司马珩一命?”张煊眼中的光芒渐渐冷了下来。
刘意映咬着唇点了点头:“我那天听到母后与皇嫂说,皇兄要设陷阱要伏击他。我与他总归是夫妻一场,不忍心见他身首异处。他若真的中了你们的计,你可不可以偷偷放他一条生路?”说到这里,她颊上已满是泪水。
张煊盯了她半晌,才说道:“意映,你有没有想过,若我们放过司马珩,说不定被他倒戈一击,到时死的便是我们?这样一来,大齐江山便这么毁于一旦了!你想让陛下成为亡国之君,千古罪人吗?”
“我不想!”刘意映低着头,小声哭泣着,“我,我也想你们平安的。”
“意映,既然你选择回到陛下身边,你就已经舍弃司马珩了。”张煊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还有,你更要记住,你腹中骨肉,是我张煊之子,此生此世都与司马珩毫无关系。”
刘意映一顿,然后点了点头,颤声道:“我知道,他,他是姓张的。”
“嗯。”张煊点了点头,“那我回屋收拾行装,你快些上床歇息吧。”他揽着她的肩,将她送到床边,“对了,陛下还叫我跟你说,我们离开之后,叫你暂时回灵泉宫居住,顺便陪陪太后。”
“我知道了。”刘意映点头应道,“我明日便进宫去。”
虽然张家上下都对她很好,可她心里内疚,总觉得对不起张煊的父母。也许回到田太后身后,会自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