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望着那枚玉佩,半晌才回过神来。那个人,那个为自己放河灯,抓秋萤,那个轻薄自己的人,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她的眼睛突然湿润起来。她发现,自己竟然隐隐期待着下一年,还能与他相遇。她记得他说过,那时他会取下面具,让她看见他的模样。
他的那一吻,不仅落在了她的唇上,更印在了她的心里。此生此世,她是再也忘不掉他了。
想到这里,刘意映长长吸一口气,用绣帕将玉佩上的泪渍拭干。
这时,秋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主,荷露茶已经煮好,奴婢这就给驸马送去了。”
“等一下,我与你一起过去。”说着,刘意映将玉佩放回紫檀匣内,然后转过脸,对着冬雪吩咐道,“冬雪,把东西收好。”
“是。”冬雪轻轻走上前,从刘意映手中接过那紫檀匣,退了下去。
看着那紫檀匣,刘意映怔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门边。
“公主。”秋霜低着头退到一旁。
刘意映望着秋霜,轻声说道:“秋霜,我们这回过去,你可要好好记着路,以后方便做事。”
“奴婢明白的。”秋霜点头道。
主仆二人这才往丞相府走去。
刘意映与司马珩虽然已经成婚两个月,但每回去丞相府,她只去韩夫人的院中问过安便归来,从未去过司马珩的寝居。秋霜也认不得路,便在途中抓了个下人带路,这才往司马珩住的院子走去。
司马珩住在丞相府东南角的一个小院中。走到院门前,刘意映抬起头,看见院门上挂着一个小匾,上面书着“剑韵”二个苍劲的大字。
看着那个“韵”字,刘意映撇了撇嘴。没想到司马珩在自己所居的院子门上,都不忘嵌上那个女人的名字。不过,她就算知道他心里装着那个女人又能怎么样呢?戏还得唱下去啊。
想到这里,刘意映垂下眼,抬脚进了院门。只见院子正中的一间屋子里灯火通明,范元正倚在门边打着瞌睡。她悄悄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范元,只见他一个激灵便睁开眼睛,看见刘意映站在自己面前,他愣了一下,便准备见礼。
刘意映见状,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行礼。他一怔,正准备开口说话,又见刘意映将右手食指伸到唇边,冲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范元噤了声,却惴惴不安向屋内看了一眼。
此时司马珩正坐在书案前,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文书,不时还用笔勾划几下。
刘意映转过身,从秋霜手中接过茶壶,吩咐她呆在外面,然后独自向屋里走去。抬脚进屋的时候,手中托盘上的茶壶的壶身与壶柄轻轻碰了一下,发出一阵低低的脆响。
司马珩听到响声,抬起头来,看见刘意映正微笑着走进屋来。他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公主,你怎么来了?”说着,悄悄把自己手中正在看的那卷文书压到一摞纸卷的最下方。
他的动作虽然做得很不起眼,但刘意映还是注意到了。她知道,他定是不想让她看见此文书。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说道:“驸马,我来给你送荷露茶!”
他赶紧站起身,迎上前来,从她手中接过茶壶,说道:“这些事,让下人做便行了,何劳公主亲自为我送茶来呀?”
她抬起头,冲着他媚眼一笑,说道:“为□□者,为夫君端茶送水不是分内之事吗?”
他一愣,随即回过头来瞅了她一眼,唇边噙了一抹笑,说道:“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她笑了笑,也不再搭话,坐在案前,抬手倒了一杯茶,双手奉起茶杯,举到他面前,说道:“那夫君快尝尝这茶,看好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