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唤紫檀的侍女忙说道:“王妃,你这说的可就是气话了。这五年来,王爷对王妃怎么样,王妃心里比谁都清楚。您看,这两年你身子不舒服,服侍不了王爷,王爷不是对您一如既往,也没纳过其他女子来堵你的心呀。”
这时,崔环的声音有些苍凉:“可是,现在不是有了一个女子住在他的房中?”
“这哪跟其他人一样啊?”紫檀说道:“这个玖娘,之前便是崔家选给王爷伴寝的,她和王爷早有过肌肤之亲,王爷也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她伴寝的。而且,她进府那天,王爷不是专程来跟王妃说过吗?王爷留她在府里,主要为了小王姬。这小王姬最终还不是要养在王妃膝下的?那天王爷不是说了吗,王姬一直由玖娘独自抚养,怕突然没了玖娘在身边,王姬会不习惯,闹生病了就不好了。就先让玖娘跟着王姬一起进府,待王姬习惯了没有这玖娘在身边,王爷自然会把她打发出府的,然后再将王姬交给王妃您抚养啊。”
玖娘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藏在树后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他让她进府,只是为了要她的女儿?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让她一步步陷得更深?
崔环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可现在他天天跟那玖娘粘在一起,我怕他真对她上了心。”
“王妃,您就不要杞人忧天了。”紫檀一脸无奈地劝道:“王爷对她怎么可能会对她上心?如果真要对她上心,也不会在每次伴寝之后,都让司兰送避子汤给她喝,还不是怕她又怀了孕,到时就不好打发了吗?”
玖娘听了紫檀的话,如雷轰顶。难怪只有在两人同房之后,才会喝那药。原来,那并不是给她调气血的养生之药,而是不让她怀孕的避子汤。
原来,他对她的好,全都是他做出来的假象,目的就是夺走她的女儿,将她的女儿送给他因病不能生育的妻子。
一瞬间,玖娘感觉自己一下跌入了无底深渊,整个人都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码新文,所以这文的更新有些慢,请大家原谅!四月一定会完结的,我尽量早一些!
☆、彷徨
玖娘呆呆地坐在树后,整个人似乎都没有了意识,崔环和紫檀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直到月儿在园子里因为找不到她,而大声的哭喊着,才将她从半梦半醒中惊醒。
她从树后慢慢走了出来。月儿看见她,跑过来,扑进她的怀里。可她抱着月儿的时候,身子不住的颤抖,有深深的寒意从她心底透了出来。
晚上,赵衍回来的时候,看见玖娘正坐在灯下教月儿编花。徐存伺候他洗过手后,他便靠了上来,坐在玖娘身边,手自然地放在玖娘的腰上。
玖娘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他,对着月儿柔声说道:“月儿,娘亲改日再教你编花吧。”
“我的月儿手真巧,编的花可真好看。”赵衍微笑着将月儿抱到膝上。
月儿小小的身体在赵衍身上不住地扭动着,欢快地叫道:“爹爹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赵衍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月儿的小鼻子,说道:“不准吃太多,小心又吃坏了肚子。”自从上次月儿闹了肚子之后,赵衍便吩咐厨房每日的饭菜数量都减了些,就怕自己这闺女忍不住口,再将肚子吃坏了。
“月儿知道了。”月儿在父亲的怀里咯咯笑道。
赵衍用手轻轻抚了抚月儿垂在耳后的小髻,对着玖娘问道:“怎么今天想起教她编花了?”
玖娘浅笑道:“月儿这性子太野了,我想着让她学点静心之事,不然这性子改不了可就坏了。”
“性子野些又有什么关系?”赵衍看着月儿的目光中满含宠溺:“我的女儿,长大了又不愁嫁。”
玖娘哑然一笑:“你太宠她了,会把她惯坏了的。”
赵衍看着月儿,抚着女儿的头,轻叹一声:“前几年没能陪在她身边,让她跟着你吃了这么久的苦,我总想要补偿她。”
玖娘盯了赵衍一眼,很想问问他,到底是想补偿月儿,还是想用自己对月儿的好,将月儿从她身边夺走,待以后打发自己出府之时,月儿便不会太想念自己这个母亲。可话到嘴边,她却不敢问出口。现在若是把话说透了,他要将自己赶走,强行带走月儿,自己又该怎么办?还是先忍一忍吧,一切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玖娘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努力像平常一样,不让他看出任何端倪。
待司兰与红玉将月儿带回了听荷小筑,玖娘与赵衍也洗浴更衣,然后便歇息下了。
赵衍与玖娘说了会儿话,看玖娘反应有些淡淡的,以为她累了,便翻过身来,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说道:“玖娘,我知道月儿有些调皮,就辛苦你了。你也累了,早些睡吧。”
听到赵衍的话,玖娘的身子僵硬,但她现在还不能睡,她还有一件事情要证实。她顿了顿,回过身,搂住他,手慢慢地从他衣衫下摆里伸了进去。
冰冷的手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她明显感觉他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她听到他轻笑出声:“玖娘,是不是我误会了?看来,你不倦啊。”
“你倦吗?”玖娘轻声问道,然后手轻轻往下,抚过他的小腹,然后钻进他的裤子里,将他握在手心里。
他的呼吸瞬间便乱了起来,然后他猛地一翻身,整个人便压在她身上,手伸出她的胸衣里,唇凑到她的耳边,笑道:“可不能再怪我了。今天这事儿,可是你挑起来的。”
玖娘愣了片刻,手臂伸出来,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嘴角含笑。
他抬起身,看着她,手指尖仍在她胸上摩挲着。
她勾住他的脖子,抬起头,吻了上去。
她很难得,这么主动。
他一怔,然后疯狂地回应着她。
这时的他和她,就像一勺冰凉的水,被泼进了滚烫的油锅里,瞬间便炸了起来,四散着溅了开来。
徐存在屋外,听到屋子里女子的喘息,床榻不堪重负发生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脸一阵发烧。幸好自己是太监,没有反应。不然,怕是只有难受更难受了吧?
次日,司兰果然又端上了一碗药汁给玖娘。
玖娘看着这药汁,面色有些苍白。她顿了顿,然后伸手接过药碗,一仰头,将药汁喝了个干干净净,一滴不剩。放下药碗,眼睛里却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起来。
玖娘用绣帕轻轻拭了拭嘴角,掩饰地说道:“今天这药怎么特别苦?”
司兰笑道:“不会呀,这药是奴婢亲自熬的,和以前的药一样的呀。是不是这次奴婢熬浓了些,夫人便觉得苦了。那下次奴婢不熬这么浓便是了。”
下次?还有下次吗?玖娘心里一阵冷笑。
看司兰出了门,玖娘迅速起了身,走到墨竹居的小厨房外,果然看见有药渣倒在秽物桶边。
玖娘迅速将药渣装进了自己早准备好的布袋里,然后回了房。她收拾了一下,便招来司兰,说道:“我有事要回一趟文昌街的老房子里,你和红玉替我好好看着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