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了朝溪市的任务之后,第二支小队的成员回到调查司之后经历了长达三个月的隔离。这一方面是为了检测他们的身体状况,保证他们的身体健康,防止污染外泄,同时也是对他们的专门调查。
因为第二支小队在进入朝溪市之后没有向外界传出过任何消息,调查司不知道他们在朝溪市中都经历了什么。他们原本的调查任务虽然在他们的叙述中已经完成,但因为他们叙述的过程过于匪夷所思,而且没有任何证据。第一支小队的黑盒子也一个都没有带出来,无法证明他们在朝溪市内具体做了什么。
至于朝溪市的污染是如何消失的,第二支小队在其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这也是需要调查的重点内容。
第二支小队的成员原本不是一个部门的,大部分人甚至不在同一个地区,但现在都在同一个隔离区,大家每天都能见到面,倒是让他们产生了一种还在一起执行任务的错觉。
每天的生活就是检查身体,做各种各样的测试,以及无穷无尽的问话。
朝溪市现在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麻烦得多,在销毁装置开启之后,随着朝溪市的污染消失,那些他们曾经拿到黑盒子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空间就全部消失了,至少和这个世界的通道是完全断开了,现在任何人都无法去那些地方,也就无法证明第二支小
队所说的事情。
第七研究所和褚国盛的事情原本就是机密,当年相关的那些研究人员大多都已经牺牲,还能算是相对了解其中内幕的人就更少了。加之岚山大学储存的那些相关资料也已经被烧毁了,这件事就更是不好查。
目前唯一肯定的是朝溪市里存在着第三方势力,而且因为有谭言西的供述,筛查朝溪市内现存的人员这件事倒是进行得十分顺利。
谭言西如约提供了和他一起进入朝溪市的人员名单,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活着的确实不剩几个了。那为数不多的几个活下来的,这两年待下来也几乎都崩溃了,一问就什么都说了。至于其他方面安插在朝溪市里的人也都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筛了一遍基本上就全都找出来了。
由于这件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导致第一个离开调查司的隔离区的竟然是谭言西。在他离开前他还特别申请想再见第二支小队的成员一面,但考虑到他的身份,最终也只是让他们隔着玻璃窗待了几分钟。
他没有说什么感谢或者是怨恨的话,也没有突发奇想的做一篇小作文和他们聊一聊人生感想。只是望着他们认真端详了一会,说了一句:“如果我还有机会,我也想做一点好事。”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这里。
以他做的那些事情,他的罪责不会轻,但因为是未成年,刑期应该也不会太长。他应该还是
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的,到时候希望他真的能做个好人吧。
谭言西离开之后,隔离区里又清净了几分。第二支小队的人依然过着检查问话的枯燥生活,不过他们也并不觉得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事情肯定能够查清,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证明他们经历的那些事情只是时间问题。
至少他们活着离开叻朝溪市,这难道不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吗。
相比于其他队员,杜巍奕除了问话还有一大堆报告要写,不过在他看来其中最重要的还是关于柯景明和裴文滨的事情。就算是为了他们,杜巍奕也一定会积极配合上级把第二支小队在朝溪市的事情查清楚。只有他们的事情查清楚了,牺牲的队友们才能得到认定。
相较于第二支小队的成员,赵湛恩的身份认定却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她并非第二支小队的成员,也不是任何方面派过去的人,没有人能证明她的身份和去朝溪市的目的。加之她在进入朝溪市的时候没有进行过身份登记,没有拿到符合要求的通行证,朝溪市的人员登记系统也无法查到她的信息。
所以关于赵湛恩在朝溪市里所做的一切事情,没有任何佐证。除了第二支小队成员的叙述之外,她在这件事情里是不存在的。
第二支小队的人在接连不断的问话中,竭力把所知道的一切关于她身份的细枝末节的线索都讲了
好几遍。因为赵湛恩在他们所叙述的整个朝溪市的任务中都非常重要,甚至在很多时候对他们的任务完成产生了决定性因素。
但因为查不到赵湛恩在朝溪市的信息,再结合他们离开朝溪市时的精神值情况,上级甚至一度认为赵湛恩这个人是他们在污染的影响下集体臆想出来的一个人物。
直到调查人员从韩以晴的随身物品中找到了赵湛恩的那支规则笔。
规则笔无法仿造,赵湛恩那支确实是真的,这引起了调查人员的重视。但从安平大学返回来的调查结果,却更让调查人员更怀疑第二支小队成员的认知还没有恢复。
安平大学污染系规则研究专业大三确实有赵湛恩这么一个人,她也的确是苏浩岚的女儿,但她因为病重休学了半年,而且数月前已经病逝,死亡日期是第一支小队全军覆没那一天。也就是说,在第二支小队出发之前赵湛恩就已经死亡,她不可能再去朝溪市和第二支小队合作完成任务。
韩以晴在被问到这里的时候,望着规则笔监测仪器上显示的“已注销”三个血红的大字,耳畔嗡嗡作响。下面的注销日期她竟是看了好几遍也没看明白,赵湛恩原来在她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