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浩岚再次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他们的时候眼中弥漫起深深的无奈:“在这个时候进入朝溪市一定是危险的,但是这件事必须要解决,如果我们可以完成,一定不会把你们牵连进来,但是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做到。
褚国盛的执念在我们对他进行研究的时候就已经种在我们身上了,我们无法摆脱“它”的控制,这件事必须要没有参与过当年那项研究的人才能做到。”
她说到这里垂下了头,看着自己这只伤痕累累的手:“我们在确认需要启动销毁装置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件事,可在真正准备行动的时候却发现我们无论怎样都无法启动装置。
开始的时候是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影响了我们的行动,后来各种各样的巧合发生的频率太高了,我们才意识到不对。“它”也察觉到了,我们就开始明着对抗。
抗争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发现我们如论如何也无法做出对“它”不利的事情,通过自我检测我们才知道污染对我们的影响从十五年前就开始了。而且那个时候,我们的精神值在和“它”的抗争中已经降得非常低。
于是我们趁自己的认知还勉强可以维持正常认知的时候离开了这里,去了岚山大学,想从关于褚国盛的研究报告和他转到岚山大学进行监测之后的调查研究中找到破解的方法。但是……”
她说到这里
停下了,转头看向了谭言西。第二支小队的人听得认真,见她看过去,目光也随着她一起转了过去。
谭言西躺在地上只是仰头看着天花板,好像已经完全魂游天外了。察觉到大家在看着他,他眼珠缓缓的动了动,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圈,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看向他,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抬起了一点头:“这件事不是我们干的,应该是比我们更早的那一批人吧,很多年前的事了,他们任务比我们高级多了。”
“岚山大学资料馆被烧了,关于褚国盛的资料全都没了。”杜巍奕此时才终于把这些事情串起来了:“这是在朝溪市的污染爆发之前的事。”
“当时的那一批第三方破坏势力的人应该是想劫走褚国盛进行研究,但还没能把人劫走褚国盛就消失了,他们只能去偷资料,偷不走的就烧毁了。”
“那些人偷走的资料都没有找回来吗?”骆和畅问了一句,越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他们应该没带走什么,这些人没能逃出朝溪市。而且据我所知在褚国盛消失之后不久,岚山大学负责后续监管褚国盛的那些研究员就一个接一个的去世了,这件事肯定和褚国盛有关系。如果那些潜伏进来想要劫走褚国盛的人混进了岚山大学的研究团队,他们应该也活不了太久,所以无需太在意这件事情。”
苏浩岚没有在这个问
题上过多停留,继续讲道:“褚国盛的资料被毁,我们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想先离开朝溪市出去将调查结果汇报上去,可这个时候我们发现已经无法离开朝溪市了。我们当时也无法向外界传递消息,又无法销毁污染源,只能寄希望于来调查我们的事情的第二支小队可以替我们完成这个任务。”
“这个无法离开朝溪市是什么情况?”骆和畅有些不明白:“我们不是不用受封锁的限制,可以随时离开的吗?”
“阻挡我们离开的不是人为的封锁,而是这座城市里无处不在的污染,即使没有封锁,朝溪市也是只能进不能出的。外界没有屏蔽这里的通讯,我们的信息不是也发不出去吗?”苏浩岚有些愧疚的望了他们一眼:“你们可能还没有尝试过离开朝溪市,但我想你们现在应该也出不去了。”
“我们……出不去了?”小唐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骤然一听顿时惊悚起来,一种猛然升起的恐惧迅速从心底蔓延开来,包裹了全身:“没有办法了吗?”
他这话才问出口,答案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如果有办法,第一支小队也不会全军覆没了。可没想到这失落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弥漫开,苏浩岚就开了口,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有”。
“你们还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苏浩岚望着他们投过来的带着希望的目光,认真的回答道:“只
要销毁了这里的污染源,朝溪市的污染散开,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大家忽然沉默了下来,苏浩岚从头到尾要做的都是同一件事,但也确实是他们该做的事情。他们无法决定是否会有第二支小队进入朝溪市,但他们已经尽可能的给后来的人留下了保命的办法。销毁污染源不只是为了他们可以离开,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朝溪市再次活起来。
这件事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们都必须要完成,没有别的选择。
“那么我们该怎么销毁污染源?”杜巍奕抬起头直视苏浩岚的眼睛:“我希望您能如实以告。”
他这句话不只是在问苏浩岚的计划,同时也是在提醒她不要企图骗他们。
苏浩岚问心无愧,也抬起头迎上了杜巍奕的目光:“能给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都留给你们了,希望你们都可以找到。”她看到杜巍奕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问道:“地图上我标出来的前五个地方你们都去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