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外的月光和路灯的共同映照下,有一个人正一点一点的从下方爬上了她的窗户。
这个人背着光,像一只壁虎一样趴在窗外的玻璃上。赵湛恩完全看不到那人长什么样子,不知道那是什么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根本无法判断那人爬上窗户的目的。从身形上,赵湛恩甚至无法判断出那人是男是女,只是余光瞥见那个人爬上窗户的动作似乎有点僵硬,行动也很缓慢。
房间里没有拉窗帘,她知道那人可以将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但无论趴在窗外的人是什么目的,行动这么诡异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她多半是有威胁的,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不动声色的抬眼向房间里望过去寻找安全的地方,同时观察着窗外那人的动作。可就在她想起身走到房间的另一边的时候,她却忽然发现她动不了了。
明明她刚才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可以动的,瞬间的惊惧让她迅速清醒到了极点,也冷静到了极点,她知道她现在出现的异样一定和窗外的人有关,那人不想让她动。
既然她现在也无法动弹,什么也做不了,她就干脆闭上眼睛装睡。按照污染的特点,说不定不去看那个人情况反而会好一些。
想到这里的时候,窗户的玻璃上隐隐传来了一阵“呲呲”的类似于什么东西被腐蚀了的声音,她
半闭着眼睛用余光瞥见趴在玻璃上的人正在一点一点的从玻璃外渗进来。
眼前的场面实在无法形容,那个人就像是一团影子正在穿过玻璃。可那东西分明是实体,透进玻璃时周围还浮起了一圈水雾。
在那人完全进入玻璃里面的时候,赵湛恩闭紧了眼睛。不等她通过声音去判断那个人在做什么,她就感觉到了一团水汽在向她靠近,一种强烈的潮湿感顿时笼罩了在她的身上。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了一个很大的潮湿的东西从她身上爬了过去。
那个东西并不光滑,而且因为比较强的摩擦力,在经过赵湛恩的时候那东西几乎都要将她带得翻转过去。但更多的是,她感觉那个东西整个都盖在了她身上,四面八方向她而来的潮气一下子渗进了她的鼻孔,让她感觉连呼吸的都是水汽。
她不敢睁眼,此时的情况让她不受控制的想象出了窗外的那个人此时正从她身上爬过去的场景,她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何况看到了也没用,她依然动弹不得,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希望那个人只是爬过去离开就算了,不要再做什么别的了。
可那东西就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一下子勒住了她的脖子。
勒在脖子上的东西不像是一双手,而像是一条粗糙而浸满了水的绳子,缓缓的套在了她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在勒紧。
如果是在正
常情况下,她完全可以挣脱开,因为那人的动作实在是太缓慢了,但她现在根本无法反抗。在空气随着绳子的收紧而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身体里挤压出去的时候,她甚至还在想难怪那人会让她不能动弹,都是因为那个人行动缓慢。
逐渐积聚起来的窒息让她的意识渐渐消散成一片空白,最后再到无意识的重复着求生的本能,但她依然一动也不能动,也根本无法自救。
就在她最后的求生的意志也开始消散,脖子上绳子勒紧的感觉也麻木得几乎感觉不到的时候,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在那一刻她身上出现的一切异样的感觉都消失了,没有人在勒她的脖子,没有重物压在她身上,周围也没有了那种潮湿的感觉。
一切都消失了。
空气顷刻间涌进了她的胸腔,她猛地睁开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坐直了身体。
寝室里什么也没有,窗帘也是拉好的,房间里的一切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她刚才经历的都是梦吧,竟然还鬼压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可下一刻就她再次怔住了。
手抚过脸颊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阵湿润,是什么湿的东西在脸上擦过留下的那种半干不干的感觉。她闻了闻,还有一点刺鼻的味道,闻起来有点像是福尔马林。
她陡然一惊,暗想刚才的事情难道不是梦,是真实出现过的?那么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等她去看窗户的情况,一阵敲门声就打断了她的思绪。其实这敲门声一直都在,从她醒过来开始就一直可以听到这个声音,但却被她忽略掉了。算起来刚才还是这阵敲门声救了她,只是现在真的会有“人”在外面敲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