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湛恩对陈长忆放置白潇然画像的位置有八成把握,这不是她蒙的的,推理的依据来源于白潇然和陈长忆的往事。
他们是大学同学,一起学的美术。但在上大学之前,他们也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最初相识的地方就是长忆美术馆的前身,那家美术学校。
校长陈珲是陈长忆的父亲,陈长忆是自小学画,而且颇有天分。白潇然也是朝溪市人,在很小的时候就来这里学画了,两个人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故事,两个人就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画,然后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一切的一切都很平常,在很多年里他们的故事都在毫无波澜的进行着。
但就在两年前,两个人即将毕业的时候,这家美术学校出事了。朝溪市的一伙势力看上了学校所在的这块地,想在这里建工厂,让陈珲马上离开。
陈珲当然不同意,因为学校的这栋建筑是他的私有财产,他不可能就这么接受那伙人出的低价放弃了他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学校。
那伙人见抢不了,就趁晚上强拆了美术学校,陈珲想要阻拦也因此受了伤。
之后就是陈珲和学校的一些伙伴向各方求助,想要讨回一个公道。但他们能找到的一切路子都被那伙人堵死了,他们救助无门,还在那伙人的暗箱操作下背上了巨额债务。
又被讨债的骚扰,那伙人根本不想让他们活下去。
陈珲本就受了重伤,又遭此打击,精神崩溃,很快就郁郁而终了。
在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陈长忆和白潇然也回到了这里,四处求助的时候他们也被那伙人盯上了,也在不停地遭到各种报复。后来他们觉得实在无法在朝溪市无法继续生活下去,只得被迫离开。
可就在他们离开之前,建造工厂的工地上发生了一起安全事故,有个工人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死了。本来那伙人很容易就可以把这件事解决,但不知道这件事被谁传到了网上,一时间没控制住,事情一下子闹得沸沸杨,工地也被迫停工了。
那伙人以为这件事是陈长忆他们做的,就绑架了陈长忆,她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而陈长忆被绑架的时候,白潇然正好因为临时回了一趟学校根本不在这里。对此他一直觉得这是他的错,他想他如果一直在陈长忆身边,事情至少不会这么糟糕。
就在这个时候,污染降临了朝溪市。
陈长忆的怨念比第二支小队进入朝溪市之后见过的任何一个“它”都要强烈,所以她不只能成为“它”,而且还能控制其他几个力量比她弱的“它”,也就是那四个展区里的那些。
那四个“它”曾经也是对那伙人抱有仇恨的人,甚至其中一个还是当时工厂工地的工人。不得不说污染的降
临也算是对那伙人的报应,总之陈长忆带着那四个“它”,让那伙人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但在那之后,陈长忆就失控了。她建造出这间美术馆,以此为中心,疯狂的向周围的散播着污染。那时只要有人靠近美术馆周围,全都会立刻死亡,这里也成了一片无人敢来的恐怖之地。
而能控制住她的,只有白潇然。
陈长忆对白潇然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怨恨在污染的作用下被放到了极大,而同时被放大的还有对白潇然的感情。
她无法对白潇然表达正常的感情,于是这种被扭曲着放大的感情就用了一种疯狂到变态的表达方式展现了出来。
把白潇然关进画里,让他变成了这副长发蓝眸的样子,一直让他沉睡不给他自由,看着他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歉意。同时又不让任何人看他,做出了一间假的馆长办公室,谁走进去谁就是觊觎他,这些人统统不能活着。
尽管如此,这世上也只有白潇然能压制住陈长忆。不论陈长忆有多疯狂,只要白潇然听她的话,她也会放过那些可恶的人。
好在进入美术馆的人越来越少了,白潇然也不需要总是要想办法控制陈长忆了。
不过赵湛恩猜测的陈长忆放画像的位置倒不是从他们的爱情故事中得来的线索,陈长忆成为“它”之前虽然是被绑架折磨,这是导致她精神扭曲的直接原因,但她的怨念产生的根源
还是陈珲和美术学校,不然她也不会建这么一间美术馆出来。
她对白潇然虽然有些怨恨,但感情更甚,她既然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白潇然,那么那副画像就一定会放在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而这个“安全”的地方,应该就是她一直以来最熟悉的地方。
对于白潇然来说最安全的地方是画室,他们是一起学的画,由此可以推测,陈长忆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应该也是“画室”。而这个画室,应该是她小时候在美术学校和陈珲学画的时候的那间画室。
赵湛恩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本来想和他们说的,可通讯在那时候断掉了,她本以为还要费些功夫才能找到她想找的地方,没想到他们把图都画好了,这一下就能省不少时间。
当然作为美术学校里面的画室肯定不只一间,每一间画室里练习的画种分的很细。听白潇然讲故事的时候她没想起来这回事,也忘了问他们学的是什么画。但看白潇然画室里的画,他们应该是学油画的。
好在这地方新旧两个区域的空间分布对照起来已经把范围缩小很多了,他们一间一间的找过去,最后发现了一个他们从来没有去过的,也从未在任何地方提起过的房间。
这里是真正的“画室”。
如果从位置上来说,按照杜巍奕的推算这里应该是在“永远的夏天”展区后面,和展区只有一墙之隔。
画室里的装修看起来很老旧
了,有种二三十年前的感觉。里面还是原来画室的样子,不算整洁但很有经常使用的气息,好像刚刚还有人在里面练习油画,调色盘上的颜料还没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