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数日,百官们在大殿之上劝谏新君充实后宫。
如今后宫只有嫤贵妃一人,还是从九皇子府直接跟着升了位分的。
之前府邸旧人,都被遣散了个干净,除了贵妃娘娘之外,再无女子可躺在君侧。
百官急了。
不少低位臣子,可都等着新君继位挑选后妃,想着把自家闺女儿送进宫去,万一得了恩宠,不是捎带本家也可在前朝沾沾光。
这如意算盘早早打下,家里也花费了不少银子教闺女学习宫闱规矩。
可左等右等,也不闻选秀之事。
这些日,朝阳殿上可谓是唇枪舌剑,以6国公、左相一派的,认为新君刚是登基,该以江山社稷为重。
先治国安邦,什么后宫之谈,可放置一段儿时间再说。
低位大臣也结成一派,觉得这时候该是子嗣为重,应该充盈后宫。
你争我吵闹了许久,却听新君坐在龙椅之上悠哉说道,“嫤贵妃深得朕心,6国公可是养了位好女儿。”
百官脑袋一懵,不明圣人突然说这话是为何。
瀛夙看着朝堂倏然寂静,狭眸涌过沉浮的讥讽之意。
他面上无波无澜,启唇又道,“6国公这些日将户部上下打点的井井有条,其子也为朝堂效力不绝。刚好今时右相之位空缺,朕瞧6国公坐上那相位,便是在合适不过。”
6瑾延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他攥紧拳,四肢百骸皆被荣光充斥。
瀛夙不是昏君,他擢升6瑾延的官位并非是看在自家娇娘的面上,而是对6瑾延的学识,确实满意至极。
他看归他看,百官本就对6家女一人霸着后宫之事看不过去,如今6瑾延又升了官职,一家子飞黄腾达谁能看顺眼。
要知道,一年前的6家刚刚入京,可是难免处处被他们笑话挤兑。
可如今呢?
一位身穿四品官服的大臣手执笏板从人群之中走出,只见他满面不服气,脸上青白闪烁,“陛下,臣有事请奏!”
“说。”瀛夙言简意赅,让人分辨不出喜怒。
那位大臣犹豫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道,“臣以为,陛下后宫嫔妃单薄,还是该趁早选秀为好。”
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这事儿上。
瀛夙定定看着殿下那位大臣,直把看得毛骨悚然,一股子冷冽的寒风从脚底钻进了脊梁骨之中。
“尔等逼着朕选秀,不知到底是真为朕着想,还是冠冕堂皇的为你们自己的官位筹谋?”
此话掷地,让刚才那一众吆喝着选秀的大臣们齐刷刷低下了脑袋,各个面上透露着一股子被人戳破心事的窘迫。
“若是想把女儿放入宫守活寡,朕倒是也不介意。可是没个位分,也不会被宠幸,更不会让你们这些妄想靠女儿上位的老东西沾了光!”
“偌大的后宫,找一间屋子关起来豢养些女眷,也不是不行!”
豢养?
那岂不是把人当畜生了么。。。
原以为送女儿入宫是多体面的事儿,可这会儿再瞧,过着那不人不鬼的日子,还让本家在外被瞧着笑话?
与其送入宫,还不如找个上三阶的门户联姻呐。
有门好的裙带关系,说不定官阶也就蹭着上去了。
早朝上,百官闹着让新君广纳妃嫔一事儿,不出一会儿就传到了花萼殿。
午膳摆好,可是6子虞闹心得慌,一口饭菜都咽不下。
倒不是她信不过自家爷的许诺,可眼下百官逼得紧,就怕前朝生了什么嫌隙。
新君刚是继位,最忌讳与臣子们面和心不和,到最后分崩离析。
往常中午的时候,瀛夙都会来花萼殿陪着6子虞用膳,可今儿不知为何,6子虞苦等许久,都没把人给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