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李卫见她口无遮拦,似是要把那极为重要的事情给抖落出来,一时心急如焚,摸到自己怀里揣着的匕,想也未想便是送入自己妻的胸口。
贾珍说不出话,只楞楞地瞧着他。
李卫也似乎也是傻了般,坐在地上望着自己双手出神。
事情生的太快,一屋子人谁也没想到,会演变成如此。
只有坐在下方靠椅上的瀛夙眼中清明了然,似是这一切他都已经知晓,只是望见地上见血,紧锁了眉。
贾珍只剩几息,她没同李卫再谈起什么多年夫妻的情分,只一双婆娑的杏眼带着疑色看向李卫身后的墨涯“你说不会让我死的?”
“我以为你上过了一次男人的当,便不会有第二次!”墨涯扯过肩上黑色披风一角,缓缓擦拭干净了剑上血渍,望着贾珍的双眼冰凉彻骨。
贾珍自嘲轻笑出声,用力拔出了胸口匕,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力划开了跟前无情无义男人的脖颈。
两人双双倒入身后的血泊中,黄泉路上能有个伴,也不必走的太孤独。
“属下办事不利”墨涯看了眼已经断了气的李卫,走至自家主子跟前儿,拱手从怀中掏出了李卫这些年在苏州受贿的账簿呈了上去。
“是可惜了,回了京自己去领罚。”
“是!”
瀛夙本就不指望从李卫嘴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凭他的官职还不配知道那可以避过圣人和自己,暗地里操纵着东瀛私盐贩卖的官员名讳。
“收拾好这里,刺史府一切事宜先由本皇子暂时接管!”瀛夙扫了眼一个个目光呆滞的衙役,沉声吩咐。
不等衙役们回过神,瀛夙将手中菩提子收回了袖中,转身出了厅门。
茯筠见自家主子不在自己身边,只留他跟墨涯独处,心里颤,也不知怎么搭话,忘了地上贾珍,清澈明亮的双眸带着着怒气“好歹也是一介妇人,你明明刚才能助她躲过去那一刀,为何袖手旁观?”
墨涯并未理他,正欲要抬足出去,袖口被人给拉住。
是茯筠的手,他今日怕是多吃了二两熊胆。
“想知道?”墨涯冲着他森然一笑。
这一笑,直让茯筠觉得身上汗毛倒竖,可他还是硬着头皮,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想知道,墨涯真的是传说中那般,不近人情的活阎王么?
“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你要是亲眼见到那女人面色不变让人拔了自己侍女的手指甲,你还觉得她,该救?”墨涯嘴角仍挂着笑,定定看着他。
茯筠头摇的像拨浪鼓,鼓着腮帮子。
那夜,墨涯告诉了贾珍,刺史府已经被朝中盯上,若是想保命只需要在九皇子面前揭露李卫罪行便可。
墨涯本确实打算保住这妇人,可当他飞身出去没多久,便是听见了贾珍房中惨叫声连连,转了向又回去瞧。
贾珍正在房中对着自己侍女撒气,先是拿珠钗在那身子上扎了几下,觉得不解气便命小厮将那侍女十根手指甲通通拔了,这等恶毒妇人,留着也是祸害。
他倒是要感谢那李卫一番,替自己解决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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