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真的被王又全给蠢笑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该知道自己刚才的问话是要秋后算账,他竟第一时间还在想银子,怪不得呢,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把真佛都给彻底得罪了,哎,蠢到这种地步,怪不得泼天的富贵都给亲自推了出去。
“问你,拿了多少银子?”
王又全嘴巴紧闭,显然的不乐意,林昊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接朗声道:“来人。”
马上就进来了两个提着佩刀的官差,身上盔甲微润雨气明显,陆淼淼侧身看向外面,天际一片雾蒙,细细秋雨已经蔓延了整个天际,偶尔堂风吹过,冷意穿透衣裳凉意有些重,秋天真的来了。
林昊直接指着王又全道:“打,打到说话为止。”
林昊一下令,官差就毫不犹豫的上前,两人分别拽着王又全的一根手臂,直接寻了一个长凳,将人给绑在了上面,已佩刀当棍,刚高举至半空时,王又全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我说我说,五百两五百两!”
林昊:“放哪了?”
王又全:“在床底下,真的,五百两!”
林昊挥手,自有官差去寻,很快就拿着一个包裹回身,打开,里面都是银子,数了数,正好五百两。王又全还趴在凳子上,刚才被官差毫不迟疑的动作给吓破了胆,现在银子被找了出来,又是心疼。
那是自己血汗钱,以后再也不能卖成仙了,这笔银子够自己一家养老了!
林昊将银子放在一边,看着王又全,冷声道:“按律,以不当手段得银者,超百两劳役三年,过五百之数的,发配南疆为军奴十年。”
发配南疆,为军奴?
南疆穷山恶水,每年更有贪狼进犯,将士死伤无数,更别说军奴了,若去南疆当了军奴,是绝对回不来的!王又全被这个噩耗给惊呆了,自己就和叔叔挣了点钱,命都没了?瞪大眼,张大嘴,半响回不了神。
“官爷不要阿!”
最先哭出来的,竟是王大爹王大娘,他们两刚才也被林昊给唬住了,都是平头百姓从不见官的,而且这事,确实是自己儿子不对,也不敢胡乱开口,可给点惩罚就行了,打一顿也是可以的,可送到南疆去当军奴?
“官爷,我们就这一个儿子阿,他若去了南疆,我们要怎么办?”
“求官爷留情,求官爷网开一面!”
老两口直直跪下,不停的磕头,不停的求饶。林昊当刑衙掌司数年,心早已冷,这样的场面不知见过多少,并没半分触动,只是将视线看向了陆淼淼,道:“先生,这件事,得看您的意思。”
律法是律法。
但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全看大梦先生的意思。
看着两张老泪纵横的眼,看着他们已经佝偻的身子,陆淼淼依然没有触动,刚才王又全那样压迫自己的时候,他们还不是作壁上观?只是将视线转向了李秋秋,她从刚才起,就怔怔的,好像失魂了一样。
“秋秋,你的意思呢?”
李秋秋回神,有些不解的看着陆淼淼。而这边王家人已经破涕为笑,秋秋可是我们家的人,她一定会放过自己男人的!正要跟陆淼淼道谢时,却听得李秋秋忽然道:“我能单独和他说说话吗?”
陆淼淼看向林昊,林昊无所谓的挑眉,这事全看大梦先生的意思,先生要怎样就怎样。陆淼淼点头,“好。”
率先走了出去,林昊带着一众官差也跟着出去,没一会,王大爹王大娘也跟着出来了。他们看着陆淼淼,张口想说什么,可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林昊也在看着陆淼淼。
一边惊叹这位就是大梦先生,一边又在想,她还是心软了些,这样的人自己见多了,你让他一寸,他会近你一尺。先生又是个女儿家,脸皮薄,若这次放过了,下次还指不定还缠成什么样呢。
陆淼淼听到了林昊的心里话,并没有反驳。
而是抬头看着天际的玉帘。
秋面绵绵不停,整个天穹都被笼罩在雨雾中,远方青山朦胧微墨,倒有些江南水乡的味道了,这时候若执一把青伞,或漫步雨中,或檐下观雨,都是一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