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我亦不知道该买什么。”
“所以店家推的我都买了。”
“我还问了,身子孱弱的人可不可以用,会不会伤身,店家说可以。”
小心的将粉盒放到了灵牌面前,精致合欢花的粉盒,将残破的令牌衬地越发的枯寂。弯着嘴唇笑,唇色却白得惊人,颤声道:“你会喜欢吗?”
残破的灵牌安静的躺在那里。
纪宁身子微弯,又颤着手将怀里的发簪拿了出来。
“这根发簪,一定是你的。”
“我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虽你我已成夫妻,到底不是自愿,我本来想着,帮你寻家人,帮你恢复记忆,事成后,你若还愿意,我就将它给你,那样,就不会唐突了你……”
将发簪也放到了令牌旁边,破败的了灵牌依旧安静在那躺着,无声无息,就如同已经逝去的人一样,再多的哀痛,再深的思念,她们都听不到了。
眸中水光终于蔓延,打碎了自欺欺人。
痛苦压抑的哭声传出,直挺的脊梁终于弯下。
懵懂的旖念还未开始就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恩,我该说什么
问清了事情原委,龙三龙四有些唏嘘。身为李将军的亲兵,偶有闲话时,也听过几嘴先生的家事,将军总是愤慨,虽没听完整,大概也知纪宁家中怕不似寻常人家了。而这次护送纪宁回纪家,李将士私下还特特叮嘱了龙三龙四一番,在家里也要寸步不离。
在自己家还要寸步不离的保护,这家得坏到什么地步?
饶是做了心里准备,也没想过刚进家门就能遇到这样惨烈的事情。
龙三看着火已灭还不愿散去的内院诸人,她们都在等,等先生出来给那位逝去的大奶奶一个交代,哀痛下是深深地仇恨,那位大奶奶,应该是个极温和的人吧?都这样喜欢她。忽地又想到了刚才在胭脂铺的一幕。
从不多看女人一眼,哪怕美如天仙第二个动作都是垂眸的先生,竟红着脸将女儿家用的胭脂问的清清楚楚。
虽然谋面,先生大约,也是喜欢她的罢?
想到这,抬头看着跪在废墟中不知在想什么的纪宁,龙三长叹了一声。
生死太远,相思无用。
金乌刚隐,浓墨刚把彩霞覆盖时,纪宁终于动了,缓缓站起了身子,朦胧夜色中清瘦的身子愈发的瘦削,龙三定定看着纪宁的背影,若有踉跄马上就会冲过去接人,这一天的时间,哭晕了不知多少人。
然后纪宁并未晕倒,静站了片刻,转身,踩着夜色走了出来,龙三抬头看着他从黑暗走到烛下,除了面色有些发白,并无半分异样。既庆幸又心疼,庆幸的时,先生一如既往的强大,心疼的是那个沉默跪了许久的背影。
有时候,宣泄出来才是好事。
纪宁抬眸看着龙三,龙三垂首,禀道:“周明泽卷银跑了,龙四去查他的下落了。”纪宁点头,并无意外,从丫鬟婆子们的碎言中已经拼凑出这次事情,周明泽功不可没,他掌控纪家数年,财物早已被他掏空。
周明泽此人,好大喜功,最喜炫耀,每每回乡都是金奴银婢,乡亲只知他有了大本事,根本不知他是当奴才的。
纪宁:“不必追查,直接去会乡镇。”
这会必然是锦衣回乡的。
龙三毫不犹豫道:“是。”
从来不怀疑纪宁的任何一个决定,曾经怀疑过的都跪在地上喊爹了。纪宁点头,又低头扫视一番,并未看到纪湛的身影,龙三又道:“二少哭晕过去了,被妈妈抱回去了。”
“大少爷!”
李秋铃红着眼,绷着脸,跪行而来,声音极大的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