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年站在车外,他的眼前是初升的朝阳,阳光肆无忌惮的洒在乔已的发上,坚毅的表情,和直视着前方的毫不动摇的视线。李牧年想,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乔已了。制度的枷锁曾经将这个男人毁灭的彻彻底底,而如今,又是谁,让这片曾经的废墟上开出了花朵。&ldo;乔已。&rdo;李牧年站在车外,他迎着日光,五指并拢缓缓的平举到了太阳穴,这是一个标准的军礼,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特种兵集体立正,也向两人行了礼。林纾背对着乔已肩膀微微颤抖着,女人的双手握着拳头,并没有任何举起的意思。乔已握紧了方向盘,他并没有回礼,眉目深沉,带着动容。李牧年看着他微微笑了笑道:&ldo;平安回来,乔乔很想你,她现在每天都唱军中绿花。&rdo;乔已倏然红了眼眶,他的嘴唇颤抖着,半晌才哑声道:&ldo;跟乔乔说,哥哥想她,等哥哥回来,带她去看电影。&rdo;李牧年挑了挑眉,他比了一个这可是你说的手势,挥了挥胳膊。乔已深吸一口气,用力踩下了油门。开到半路的时候林纾突然出声道:&ldo;能不能再快点。&rdo;乔已不明所以,他转头看过去,女人脸色苍白却异常平静,语调也没有任何起伏,沉如死水。&ldo;你要是后悔跟来,现在回去还来得及。&rdo;乔已看了看时间,斟酌道:&ldo;其实你没必要……被我拖下水。&rdo;林纾浅笑了下,轻轻摇头:&ldo;我做事从来不后悔,你也没拖我下水的本事,从上了这车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军礼,我是在没有资格行的。&rdo;&ldo;让你快点,是因为。&rdo;林纾抚摸着肚子,她看着乔已,表情有些戏谑:&ldo;我羊水破了。&rdo;乔已:&ldo;……&rdo;40谢文接到李牧年的命令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对着通讯录瞪着看了一会儿,又重复了一遍:&ldo;头儿,你确定是延迟行动时间,不是取消?&rdo;李牧年在另一头轻笑了一下:&ldo;你很希望取消?看来大家忠诚度都有问题嘛。&rdo;谢文:&ldo;……&rdo;&ldo;好了,不开你玩笑了。&rdo;通讯录那头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李牧年整了整袖章,带上军帽,他朝车子外面的特种兵比了个手势,姿态轻松的靠在椅背上:&ldo;严肆这个男人啊,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搞懂,你说他爱乔已吧,他其实从头到尾都清楚乔已在做什么,他利用乔已清洗了内部残存的腐朽势力,而他最多也只不过吃个2年牢饭,出来后他的势力无可估量,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最多抑制他两年而已。&rdo;谢文张了张嘴,有些紧张:&ldo;那乔哥岂不是很危险?&rdo;李牧年呵了一声:&ldo;哟,之前还恨的跟仇人似的,怎么现在都叫上哥了?&rdo;谢文并不理会对方的揶揄,认真道:&ldo;乔哥是个英雄,没有特工能像他这么优秀。&rdo;李牧年这回没有再笑,他像是对着窗外发呆一样,车窗玻璃上倒映着他的眉眼,有着缱绻沧桑的疲倦。&ldo;你每天戴着面具不累?&rdo;半年前,严肆肆无忌惮的甩着打火机坐在他面前,男人啪的甩开盖子来点火,烟雾缭绕,惊艳的眉目。李牧年觉得,自己在这一刻似乎有些明白这个男人了。他记得自己当时问严肆:&ldo;你真这么爱乔已?&rdo;&ldo;你说呢?&rdo;严肆叼着烟,面无表情的挑了挑眉:&ldo;你们曾经毁了他的信仰,他为你们出生入死,最后除了背叛什么也没有得到,我现在做的,只是把他曾经失去的全部拿回来罢了。&rdo;&ldo;我给他一个新的信仰,从此以后,他唯一的信仰。&rdo;严肆弹了弹烟灰,他看着李牧年微微笑了笑:&ldo;就只有我。&rdo;李牧年苦笑,他自言自语一般的喃喃道:&ldo;信仰啊。&rdo;谢文没有听清,在另一头疑惑道:&ldo;什么?&rdo;&ldo;没什么。&rdo;李牧年顿了顿,突然问道:&ldo;谢文,你的信仰要是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呢?&rdo;谢文在那边沉默了下来,李牧年似乎并不指望得到他的答案。&ldo;这次任务结束,乔已最少也能拿个一等功,恢复级别更不在话下,乔乔也能得到更好更完善的照顾。&rdo;李牧年慢慢道:&ldo;严肆愿意用两年的自由,换来这一切给乔已,你说他是傻还是聪明。&rdo;李牧年闭上了眼睛,他淡淡的下了命令:&ldo;等那几个人见面了,第一时间收网抓捕,再见两个字,我想并不需要说的太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