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换了墨绿甲胄的五宝慢慢走了过来,我闭上眼,转过脸,对着尧殇无奈的笑了笑:&ldo;麻烦九王爷您去巷雨桥给那人带一句话吧。&rdo;尧殇敛了眉目,端的肃颜:&ldo;你说。&rdo;我站起来,整了整衣摆,清清冷冷的开了口:&ldo;跟他说,不用等我了。&rdo;宋嘉城外,一片黑压压的铁骑,看来五宝说带了五十万兵马还真不是唬我的,我乘的是八匹马拉的车架,阵势都快比得上天家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严实。天气转凉,马车里铺的棕色毛毯,西头撑了个小窗,车门旁吊的是暖炉,温暖适宜,我靠着车壁,撑在小小的案几上,有些犯困,昨晚一晚上没睡,今早又受了惊吓实在是有些汤不牢。有人掀了帘子进来,带进一股子的松糕香。我抽了抽鼻翼,看见段恒玉一张带笑的俊颜。&ldo;桂花松糕,你早上没吃东西吧,这可是五宝特地给你从江南带来的。&rdo;段恒玉笑的雅痞,衔了一个在我面前晃晃。我侧了头,闭了眼睛,头痛的只想睡觉。段恒玉也不逼我,故意咋着嘴吃的津津有味,我无奈,半晌伸出手对他道:&ldo;我饿了。&rdo;桂花松糕甜香酥软,我刚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马车突然一阵巨晃,大半的糕点掉到了地上,还来不急心疼,一把弯刀笔直的穿过车顶,定在了车板上。我张大嘴还没反应过来,段恒玉已经抽出腰间软剑,破窗而出。五宝不知何时闯了进来拎着我提了出去,下一秒,我坐的马车发出一声巨响,整个儿四分五裂。我仰着头看天上,荆川一身白衣,带着镂空面具,段恒玉也收了平时的标志的痞笑,软件舞的密不透风。我资历尚浅,看不出过了多少招,也就是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纠缠的两个身影,瞬间落了下来,段恒玉一声闷哼落到了不远处,晃了晃,没有站住。五宝显然乱了心神,脸色大变,看着慢慢走近的荆川,猛的将我扣到身前,厉声道:&ldo;荆川!你要再接近一步,信不信我立马能让徐子弃人头落地?!&rdo;荆川震了震,没有再动,他换了个手拿弯刀,将倒在地上的段恒玉一手提了起来。&ldo;我用他,换回徐子弃。&rdo;五宝扣着我的手明显抖了抖,咬牙道:&ldo;你拿他威胁,也太不够格了吧。&rdo;我看到段恒玉低着头,长长的墨发遮住了脸,看不清楚表情,似乎又依稀回到了痞笑的摸样,却是酸楚的味道。荆川的弯刀已经陷进了他脖子里,段恒玉始终没有动,似是死了一般,连声音都没了。五宝扣着我,五指几乎掐进了我肩膀里,他死死的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ldo;荆川。&rdo;我叹了口气:&ldo;你放了他吧。&rdo;荆川没有动,只是不解的歪了歪头。我闭了闭眼,看着他:&ldo;五十万铁骑,你就算现在救了我,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rdo;荆川抿了抿唇,他看着我的眼睛,我也回望着他。看久了,眼睛都酸疼的难受,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笑容:&ldo;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但抱歉,我不能和你走。&rdo;荆川没有说话,他慢慢放开了段恒玉,负手站在原地。五宝脚下一动,瞬间便把段恒玉揽回了身边,他看了我一眼,便低头开始检查段恒玉的伤势。我狠了狠心,背过身不再看荆川,径自去牵了一匹马,再回头时,荆川已不再原地。蛟龙入海,猛虎归山。纵使五十万铁骑,也挡不住他一袭白衣翩翩,踏风而去。远远地,他的声音裹着内劲沉沉落入我的耳底。他说:&ldo;等我,徐子弃。&rdo;亓元年九月初秋宫中哗变,左将军倒戈,被右将军五宝镇压,丢失虎符,隔月宋嘉传来变故,九王爷尧殇,打着清君侧旗号挥师北上直取汴州,梁州,几大城镇,驻守雅兰江,与五将军对峙。亓元年十一月立冬太皇太后御体微恙,不再垂帘听政,正待人心惶惶,却有圣旨,立徐子弃为大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管六部,内设司政堂,无人能出其右。亓元第二年开春料峭西域神子夺得武林,与九王爷尧殇谋和,夜袭雅兰江,五将军不知所踪,终是破城,直逼京城,天子可危。我一身青色官袍,站在御花园里,西苑开的桃花,灼灼烂漫。也不知站了多久,才回头,便见一人巧笑言兮的对我福了福。&ldo;大人,太皇太后有请。&rdo;我嘴角抽了抽,仍是忍不住讽刺:&ldo;许凤瑶,就我们两人的时候你能别这么假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