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慌张张地坐了起来,郭淮慌忙走过去道:&ldo;主子,这就是昨日里吹笛的那个少年!&rdo;那男子一愣,神色渐渐清明起来,哦了一声,道:&ldo;你不是不肯见我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rdo;谷雨抿着唇道:&ldo;是你的手下强行逼我来的,大人是要听曲子么?&rdo;那男子微微一笑,抬头看了郭淮一眼,却吓得郭淮扑通一声跪倒地上。谷雨心里更是吃惊,行事更加谨慎,道:&ldo;不知大人要听什么曲子?&rdo;那男子却不说话,看着他笑了笑道:&ldo;为什么叫我大人,难道我很像官场中人?&rdo;谷雨低头道:&ldo;我乱猜的,大人既然不喜欢,我就换个称呼。&rdo;那男子微微一笑,抬头道:&ldo;你是温侯德的小儿子么?&rdo;谷雨大吃一惊,那男子却呵呵笑了起来,道:&ldo;我只听你姐姐讲过,但是从未见过你,没想到你跟她长得那么像。&rdo;谷雨忙道:&ldo;你认识我姐姐?&rdo;&ldo;有过几面之缘。&rdo;那男子喝了一口酒道:&ldo;她入宫之后,我在宫里见过几次,只可惜她……&rdo;谷雨细细打量了一番,那男子穿的却是寻常富贵人家的衣裳,气质也很温和,他既然能出入宫廷,看来也是皇亲国戚,以后或许能派得上用场:&ldo;不知大人是……&rdo;&ldo;庐陵王陈嘉远。&rdo;那男子回答的极为坦率,倒叫谷雨很意外。&ldo;别站着,坐下。&rdo;谷雨辞谢落了座,陈嘉远已经倒了一杯酒递过来道:&ldo;会喝酒么?&rdo;&ldo;能喝一点。&rdo;谷雨谢着接了过来,却猛地呛了一口,直呛得脸色通红,捂着胸口忽然就倒了下去。陈嘉远一个伸手将少年接在怀里,只见谷雨双唇紧闭,额头也沁出汗来,急忙喊道:&ldo;快叫太医进来!&rdo;太医慌忙跑了过来,看了看谷雨道:&ldo;这位少爷是旧伤复发,不妨碍,休息一会就好了。&rdo;陈嘉远皱起了眉头道;&ldo;怎么会复发呢?&rdo;太医忙道:&ldo;他中过箭伤,而且伤及心脉,能活下来已是不易,这伤十有八九是好不了的,就算以后伤口痊愈,也会留下隐患,若太过劳累,便会有胸口痛的毛病。&rdo;陈嘉远听了一愣,再低下头看怀里的少年,他的眉毛极其秀气,此时眉头却紧紧皱起来,仿佛十分痛苦的样子,便冷眼看向郭淮道:&ldo;你怎么把他请过来的?&rdo;郭淮急忙伏地叩首道:&ldo;奴才见主子触景伤情,原想叫他上船来给皇上解解闷,谁知他执意不肯,所以奴才就……奴才就……奴才罪该万死,请主子责罚!&rdo;陈嘉远冷着脸道:&ldo;滚出去。&rdo;郭淮急忙擦着汗退了出去。谷雨渐渐醒了过来,发觉自己正躺在陈嘉远怀里,急忙起身道:&ldo;让王爷见笑了。&rdo;陈嘉远笑道:&ldo;没事,你受伤了?&rdo;谷雨坐直了身体道:&ldo;已经快痊愈了,只不过这两日赶路赶得急,所以胸口又疼了起来。&rdo;陈嘉远点点头,道:&ldo;你家不是扬州的么,怎么要往京都去呢,还赶得这么急?&rdo;谷雨暗暗思虑了一番,但摸不清这个庐陵王到底是哪一派的,但他既然知道自己是温家的小少爷,那想必温顾郎在朝中为官的事他一定也知道,也没有必要瞒他,便如实相告道:&ldo;实不相瞒,我大哥突然被押解进京,所以我要进京去找他。&rdo;陈嘉远却吃了一惊,道:&ldo;温将军被押解进京了?&rdo;谷雨点点头,不由红了眼眶。陈嘉远却突然站了起来,道:&ldo;叫郭淮进来!&rdo;他话音刚落,郭淮便跑了进来,跪倒地上道:&ldo;主子找我什么事?&rdo;&ldo;送温少爷回到船上去,咱们即可回京。&rdo;郭淮慌忙躬身将谷雨请了出去。谷雨躬身作别,陈嘉远道:&ldo;我还有事,不便于你同行,他日到了京都,我再找你好好聚聚。&rdo;他这话说得很是亲切,倒像是极为相熟的两个人一般。谷雨再次躬身,陈嘉远突然低声道:&ldo;你放心,你大哥是忠将义士,一定会没事的。&rdo;谷雨一惊,陈嘉远却已经走了回去。对面的船瞬时扬起帆布,不一会就驶出老远。高起他们急忙迎上去道:&ldo;你没事吧?&rdo;如意看着那船渐行渐远,低声问道:&ldo;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本事?&rdo;谷雨看着茫茫水烟,呢喃道:&ldo;庐陵王陈嘉远。&rdo;&ldo;什么?!&rdo;如意和高起同时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