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自己的小弟子，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本以为只是一些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之举，他虽然放任，也是存了打磨她的心思。
万万没想到，她真的琢磨出了一种叫‘纸’的东西。
此物柔软，且富有韧性，可以用炭笔在上面着色，也可以用墨水在上面书写。
携带起来也极其方便，只是有些不防水，此物若是用来作于书籍的传播，天下平民将都有书可读。
他今年已经45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少个年头。
经历过五年战争时期的清河最为清楚，每当有战乱和天灾生的时候，书籍是极难保存和转移运输的。
竹简实在是太重了，一卷竹简上根本刻不了几个字。
有钱人家将字写在绢上，或羊皮上。
可绢只有大族才能用的起，一般也只用于氏族的传承记录，羊皮书则更不用说了。
清河摩擦着手上的‘纸’，再次看向小弟子，犹疑片刻后道对其他弟子道“你们先去休息，去尘随我来。”
云一跟着清河往大殿走，此刻她有些后悔。
本来也没想着一次就能成功，多做几次实验，也不会叫人这么起疑。
哪知道她就试了一次就成功了呢？做纸不是挺难的嘛？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三岁造纸是什么概念？
你要是自家三岁的娃，就能做出机器人，你慌不慌？
这个时代造纸的技术，就相当于现代的你做出了机器人。
云一越想越害怕，小脑袋越来越低。
她会不会被当成妖怪，给抓了起来，然后活活给烧死？
想了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到了大殿，清河盘腿坐在蒲团上，也请云一坐了下来。
她将手中一直攥着没有松手的麻纸，叠了叠，摆放在身前。
然后看向面前，坐下来后就一直低着头的云一轻声道“去尘，你是如何知道纸的制造技艺的？
可是不小心瞧见了他人做过？
若是不慎瞧见了他人做过，需说出他是谁家，改日我们上门道歉，并请求他将技艺传授于我们。”
“或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技艺？
你…又是如何现这样做，可以成为‘纸’的？”
云一的大脑正在飞的运转，从来到这个时空以来，她从来没有对什么事情如此焦灼上心过。
此刻的她真是万万分的后悔，还是太着急了些。
这几年在观里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苦了，一年到头都很难见到几滴油荤。
她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都特别的馋。
观里又没什么收入，加上认字时想到未来还要学习刻字，平日里又很无聊，实在是没忍住，就想着看能不能把纸造出来。
她是真的没想到，她能一次性就能把纸造成功。
思来想去云一还是觉得，这事儿她不能认。
但是她实在编不出，是在哪学的技艺。
清河显然已经认识到这份技艺对将来所产生的影响，所以才想方设法要找到最初的匠人。
所以她只能咬死不认，只当这个纸是她无意造出来的，她原本要造的不是这个。
到时候来个阴差阳错，或许可以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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