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芹手里掂着一袋苹果站在那里，听到楼梯传来的脚步声，正好跟他们对眼。王丽吃惊地叫道：&ldo;妈，你怎么来了？&rdo;张素芹看了看王语，又看了看王丽：&ldo;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rdo;&ldo;我来……来看看他们……那个，王语生病了。&rdo;张素芹就看向了王语，王语微微有些紧张和尴尬，点点头，叫道：&ldo;大妈。&rdo;张素芹点点头，站在那儿没说话，王丽赶紧说：&ldo;那……那别站着了，都进家说。&rdo;王语这才赶紧过去开了门，张素芹进来的第一件事也是打量这个房子，王语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忙不迭地给张素芹倒茶，王丽陪着张素芹坐下，有些紧张地问：&ldo;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也不电话说一声？&rdo;张素芹立即大声问：&ldo;怎么，我来东子家，还得提前预约？&rdo;&ldo;妈……&rdo;王丽立即拽了她一下，说：&ldo;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想来，让东哥去接你啊，也不用你一个人自己跑过来。&rdo;&ldo;我想来就来了，东子那么忙，得工作，让他接什么，我自己有胳膊有腿……&rdo;张素芹说着，眼睛却一直打量着王语，王语赶紧到了一杯水给她，看见张素芹一直那样看着他，微微有些尴尬，脸色微红站在那儿，把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ldo;你病了？&rdo;张素芹问说：&ldo;现在怎么样了？&rdo;&ldo;已经没事了，多谢大妈关心。&rdo;这句话说出来，王语又觉得自己似乎太客气了，张素芹未必会喜欢。他紧张地看了张素芹一眼，张素芹却没有要接他手里杯子的意思，就那么一直看着他。最后王丽看不下去了，拉了张素芹一把，张素芹才接过了王语手里的杯子，王语拘谨地站在那儿，求助似的看了王丽一眼。王丽就对张素芹说：&ldo;你怎么知道这儿的，是东哥告诉你的？&rdo;&ldo;我自然有我的方法知道，&rdo;张素芹却没理睬王丽，直直地看向王语，王语讪讪的笑了笑，只听张素芹说：&ldo;我来就是找你的，我能跟你谈谈么？&rdo;王语张了张嘴巴，王丽就先说话了：&ldo;都是一家人，那么正式干什么，大家坐下来有话好好说么？&rdo;张素芹却站了起来，看着王语说：&ldo;你看我们是换个房间，还是出去说？&rdo;王语就说：&ldo;那……那去书房吧……&rdo;张素芹听了就直接往书房走，王丽也站了起来，看了王语一眼，王语回头看她，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他进了书房，就听张素芹说：&ldo;把门关上。&rdo;他回头关上门，走到张素芹身边，说：&ldo;大妈，您坐……&rdo;张素芹就直接坐了下来，斜眼看着他。王语清了清咳了一声，张素芹说：&ldo;你也坐。&rdo;&ldo;不了不了，我站着就行。&rdo;&ldo;随你吧，&rdo;张素芹看着他说：&ldo;是你妈打电话让我来的，她想让我找你谈谈。&rdo;王语&ldo;哦&rdo;了一声：&ldo;我猜到了……&rdo;&ldo;其实我跟你谈不着，你连你亲生爸妈的话都不听，又怎么会听我的呢？&rdo;张素芹说：&ldo;不过我就是不理解，东子就算了，他到底还是个男人，你呢，我不理解你身为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要当女人呢？&rdo;王语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张素芹的意思，脸红成了一团，一时支支吾吾，羞耻的不知道该说什么。&ldo;你们俩在一块，明眼人都知道谁是男人谁是女人，我觉得你妈反对你们，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我也不理解你，你说男人就是男人，你个男孩子，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啧啧啧，我都不能想，不敢想，也不愿意想……&rdo;张素芹说着就抬头看向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他，那眼神说不出的鄙夷和轻视，王语涨红了脸，说：&ldo;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rdo;&ldo;傻孩子，你不在乎，你爸妈难道不在乎？千金宝贝一样养着你，把你养大，可不是为了让你像个女人似的陪男人睡觉……&rdo;&ldo;大妈，&rdo;王语看向了张素芹：&ldo;你如果来这是羞辱我的，那你还是别说了，多难听的话我都受得了。&rdo;&ldo;你这可不像能受得了的样子，王语，你要是跟了王东，以后比这难听一千倍一万倍的话都会有，你现在都受不了了，将来可怎么生活？你也别怪我是一个农村人，见识浅薄，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男人喜欢男人这回事，不瞒你说，我刚听说的时候都吓坏了，怎么都想不明白。后来我总算想明白了，这俩男人在一块，也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说白了，其实跟男人和女人在一块是一样的，就是其中一个男人，得做女的。大妈我是老了，接受不了这些新鲜的观念，可我也知道，东子喜欢你，可能就是你打小就像个女孩子，白净，漂亮，可是男人再白净再漂亮，那也没有女人白净漂亮，换句话说，当初你大妈我虽然不算是美女，可是模样也是不差的，后来你爸为什么喜欢上了你妈？还不是因为她更白净更漂亮？你说你们俩要是能走到底还好，要是过了几年，跟你丽姐和你姐夫那样，以前恩爱的要死，要死要活的结婚，最后这才过多久，不就闹着要离了？俩人在一块，光靠感情是不够的，还得靠一张纸，靠孩子，靠家里人的监督，这些，你妈都没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