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伸手抹了抹脸,看着一地的狼藉,好像回过神来了,微微有些惊讶和羞愧,他蹲下身要拾起地上的勺子,王丽拉住他说:&ldo;你出去吧,我来收拾,我来收拾。&rdo;她说着就拉着王语往外头走,王妈妈噙着眼泪看着他,似乎怕再惹恼了他,并没有说话,他怔怔看着王妈妈,说:&ldo;你叫张素芹来有什么用,你叫谁都没用。&rdo;王妈妈忽然有些绝望了,她根本没有办法跟王语抗衡,她珍惜自己儿子的生命,可是自己的儿子却不珍惜,这样下去,她注定会输了。王丽把王语带上楼,很久才下来,她下来之后,看见王妈妈呆呆地坐在客厅里,这似乎已经是王妈妈最近的常态了,就是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呆呆地坐在那里,也没有什么神情。她走过去,说:&ldo;我去收拾一下厨房吧,别等会让我爸回来看见……&rdo;&ldo;瞒得住他么?&rdo;王妈妈呆呆地说:&ldo;瞒得住这一会儿,又能瞒得住一辈子么,他只会越来越老,知道的越晚,身体越是承受不住这个打击。&rdo;王丽沉默了一会儿,说:&ldo;我真的听担心我爸的,最伤心的可能就是他了,我都想象不到我爸知道了会怎么样……&rdo;&ldo;会怎么样,还会怎么样?&rdo;王妈妈冷笑一声,说:&ldo;大不了两腿一蹬,倒也干净。&rdo;王丽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回头看了看厨房说:&ldo;我去收拾一下吧,不然……&rdo;&ldo;收拾什么,别收拾了,就那么留着,&rdo;王妈妈说:&ldo;让你爸看看,看看王语如今变成什么样了。权当给他打个预防针,将来这个家被砸了烧了,他也有个心理准备。&rdo;王丽愣了一下,看着王妈妈。王妈妈神情果毅,书已经做了最后的打算。她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是该去收拾,还是真的听王妈妈的,任凭碎片落满地,给王父看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家庭。住院因为王妈妈执意要留着一地狼藉给王父看,所以当王父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一片狼藉,盘子的碎片散落在厨房门口,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王妈妈在卧室里坐着,而王丽,则一直紧张地在楼上的走廊里徘徊,她矛盾的厉害,不知道该不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王父在厨房那儿看了一眼,大声喊道:&ldo;人呢?&rdo;王丽赶紧跑了下去:&ldo;爸爸,你回来了。&rdo;王父指着厨房问:&ldo;这是怎么回事?&rdo;王丽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ldo;这个是……王语跟小妈发生了一点争吵……&rdo;&ldo;你来卧室,我跟你详细说。&rdo;王妈妈走了出来,对王父说:&ldo;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rdo;王父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眼王丽,就去了卧室,进了卧室之后,王妈妈却首先递给他一瓶药,王父就笑了,说:&ldo;你这是干什么?&rdo;&ldo;我怕你听了我说的之后受不了,你先拿着,就当是以防万一。&rdo;&ldo;你搞得这么严肃,我还真有些紧张了。&rdo;王父说着,就把卧室的房门给关上了。王丽看着卧室的房门关上,一个人静静地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忽然就朝楼上跑,她一直跑到王语的房门前,敲门大喊道:&ldo;王语,王语,快开门!!&rdo;王语把房门打开,她喘着气说:&ldo;你……你快走吧,小妈正跟爸说你的事儿呢!&rdo;王语愣了一下,王丽就说:&ldo;你别愣着啊,赶紧收拾收拾走吧,先避过风头了再说,不然爸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rdo;王语一下子就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王丽把他往里头推,他才慌里慌张地去整理箱子,他最惧怕的,从小到大都是王父。他草草收拾好了箱子,提着箱子就赶紧下来,可是刚下了楼梯就看见王父从卧室里出来,他脸色一变,赶紧拎着箱子跑,却被王父一把抓住了胳膊,一巴掌就把他扇趴在地上。王丽大叫一声,赶紧飞奔下来,脚下一个趔趄,差一点滚落下来,可她也顾不得了,赶紧跑了过去,王语爬起来,连箱子也不要了就要跑,王父一把拽住他:&ldo;你还敢跑?!&rdo;王语腿都软了,坐在地上不敢再动弹,王父脸色通红,伸手又给了他一巴掌,王丽扑过去喊道:&ldo;爸,爸,别打了,别打了!&rdo;&ldo;你一边去!&rdo;王父力气却那么大,直接把王丽给甩开了,伸手又给了王语一巴掌,就是这么几巴掌,直接就把王语的脸打的通红,不一会儿手掌印就浮出来了。王语被打的发懵,慌乱地看着周围,像是一条丧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