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芹的电话却半天没有打过来，眼看着天都黑了，她靠在床上，呆呆地等着，像是等着自己的救命稻草。可是一直等到晚饭时候，她也没接到张素芹的电话，她从卧室出来，去找王丽，问说：&ldo;你不是去见你妈了么？&rdo;王丽点点头：&ldo;嗯，说了一会儿话，给她找了个地方住下了。&rdo;&ldo;你妈妈跟你说什么了么？&rdo;王妈妈看着王丽，眼神微微一黯：&ldo;实话告诉你吧，你妈就是我叫过来的，至于为什么把你妈叫过来，肯定不用我说你也都知道了。&rdo;王丽点点头，说：&ldo;我妈……我妈有跟我说了一点。&rdo;&ldo;那你知道你妈是什么态度么？&rdo;&ldo;她肯定是……&rdo;王丽听见楼梯上有人下来，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王语好奇地看着她们，她咳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王语走过来在旁边坐下，说：&ldo;刘姐怎么还没来……&rdo;&ldo;今天咱们出去吃，所以我没让她来。&rdo;王妈妈看着他，问说：&ldo;今天看书了么，你那研究生，还打算考么？&rdo;王语愣了一下，说：&ldo;我……我明天看……&rdo;&ldo;你要是不想考就算了，你要是想考，就好好准备，多在家里头看看书。&rdo;王妈妈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了许多，除了脸上没有笑之外，光听语气，和以前几乎差不多，王语受宠若惊，点点头说：&ldo;知道了。&rdo;他看了王丽一眼，有点搞不清状况，王丽看了他一眼，脸上微微笑着，却看不出一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王妈妈站了起来，有些等不了了，她回到卧室，给张素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张素芹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格外嘶哑，她那本来就已经很粗哑的声音如今听起来更是模糊不清了，好像是哭过。王妈妈心里头沉沉的，问说：&ldo;怎么样？&rdo;&ldo;该说的我都说了……&rdo;张素芹说：&ldo;他听或者不听，就看他的了。&rdo;&ldo;那他现在是什么态度？&rdo;&ldo;他还是那态度，&rdo;张素芹的语气微微有些发怒：&ldo;你别光让我在这头劝东子，王语那头你劝了么？&rdo;&ldo;我一直都在劝，这天底下没有比我对这件事更上心的了。&rdo;她们俩的语气微微有了些变化，变得有些敌对。王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说：&ldo;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容易办的，他们俩也不可能有那么容易就屈服了，这是长久战，大姐，辛苦你了。&rdo;王妈妈这么说，张素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沉默了一会儿，说：&ldo;你放心，你不愿意王语跟王东在一块，我也不想王东跟王语在一块，别的事咱们虽然有分歧，但这件事上，咱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我不会意气用事。&rdo;张素芹这么说，王妈妈也算放了心挂了电话，吁了一口气。她看了看远处的王语，默默地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王丽却意有所指地看了过来，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把眼神躲了过去。王妈妈叹了一口气，走到客厅里，在王丽的身边坐着，王丽却一直在跟王语说着话。王丽说：&ldo;我最近一直睡不好，用了好多方法都不管用，你有好办法么？&rdo;&ldo;睡前喝牛奶啊，我妈都说让我临睡之前喝杯牛奶，我觉得还是有用的。&rdo;王妈妈听了就说：&ldo;临睡之前热水泡泡脚，听听音乐，可能会好一点。&rdo;王丽笑了笑，说：&ldo;现在失眠的人挺多的。&rdo;&ldo;其实我最近就有点失眠，&rdo;王语说：&ldo;最近两天我睡觉常有梦魇，觉得好像总有东西把自己往下拽，感觉自己只要沉下去就醒不过来了，很恐怖，每次从梦里头醒过来，都精疲力尽的感觉。&rdo;王妈妈扭头看着他，王丽说：&ldo;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rdo;王语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王妈妈也没有说话。王丽沉默了一会儿，说：&ldo;现代人压力都挺大的，要学会纾解压力。&rdo;&ldo;我们都知道他压力是哪来的，&rdo;王妈妈说：&ldo;他以前活了二十多年，也从来都没有什么压力吧？我尽可能地给他自由，学业上我也从来对他没有什么硬性要求，背得孩子被逼着学这学那，我从来都是由着他的兴趣来，他想学什么学什么。如今这压力，也是他自找的，他要是想，也可以继续没压力的过日子啊。&rdo;王语微微红了脸，没说话，王妈妈看着他说：&ldo;你别嫌我说的难听，我说的都是实话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