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山里的秋风卷起片片落叶,一派萧索之色。
阵阵狂躁的犬吠声声入耳,似乎预兆着今秋终将是个多事之秋。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快步走进乡镇派出所,环顾一周,张口问道“上吊自杀,你们管不管?”
“谁自杀了?救下来了吗?”闻声赶来的值班民警询问道。
“我妈,不过她已经死了。”女孩淡淡地说。
来不及仔细盘问她,民警马上汇报所长王峰,和几名同事一起急匆匆地赶往落雨村。
路上,女孩诉说着今晨的遭遇。
“我叫刘萌萌,在镇上上初中,每个礼拜回来一次。”
“本来都是周五晚上回来的,可是昨天下了雨,山路不好走,一般这种情况,都是隔天早上搭乘第一班小巴车回家。”
她定了定神,似乎在重温着那可怕的一幕。
“今天早上我一到家,在院子里没看见我妈,就推门进了正房。没想到她挂在房梁上,吊死了。”
刘萌萌所在的落雨村,是隶属梨花乡的十二个村落之一,这是王峰出任乡派出所所长以来,遇到的第一起命案。
眼看到了落雨村的刘萌萌家,王峰示意身边的下属安抚一下本该痛哭失声,此刻却异常平静的刘萌萌,自己先一步跨进了院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户破败的人家。
如今的落雨村,家家户户都住上了宽敞明亮的砖瓦房,有的还盖起了好几层的小洋楼。
而眼前的这户人家还住着几十年前的土坯房,虽然被打扫得干净整洁,仍然难掩主人的贫困与寒酸。
此刻,院子里已经站了一些围观的村民。
拨开人群,只见土坯房的门口蹲着一个抱着头的男人。
他一声紧过一声地干嚎着,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腿,像一只畸形的鸵鸟,以至于看不清他的脸。
不过他身上弥漫着的酒气似乎昭示着昨夜的宿醉,显然,他是死者的丈夫。
而他的身后,土坯房的大门敞开着,里面赫然悬挂着一个吊死的女人。
王峰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抬头一看,一阵剧痛涌上了他的心头,令他的心一阵抽搐。
那女人双眼紧闭,有些狰狞的表情依然难掩容貌的清丽,舌头微伸,一副典型的上吊身亡的模样。
可是即便这样,她的脸,依然那样熟悉。
那张让他爱让他恨的脸,那张时常于午夜梦回时,出现在王峰梦里的脸,此刻,已经不再有一丝生机。
死者邱芬芳,女,现年33岁,农民,已婚,育有一女。
再往前推十几年,她还在读高中,是村里最漂亮最引人注目的姑娘。
也是王峰爱上的第一个女孩。
那个年代的乡村还不像如今一样开放,所谓的恋爱,也不过是上课的时候传传纸条,放假的时候一起回家。
他们的恋情就如初春时节的茉莉一样,若隐若现,散着淡淡的清香。
他们都是县高中的尖子生,彼此约定要一同考去都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