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其实有件事是没错的,这李睿修确实是个情圣,只不过他情圣的标准不是一个人而已。三人到了宁府,下了马车,宁博闻便亲自来找崔氏说话。&ldo;那镇北侯的人品相貌如何?&rdo;崔氏只问。她年事已高,头发花白了大半,不比宁盛,已是白发老翁的模样了。宁博闻肯定道:&ldo;他年轻时原就是极出名的美男子,不过这些年经历战事,略有些沧桑罢了,不说其他,人品还是可以保证的,他的阿母原是婉贞的阿姐,可惜已经过世了,似乎是与博望侯稍有些关系,是以父子之间稍有些罅隙,但他有自己的镇北侯府,若是阿妹嫁过去,便是正经的当家夫人。&rdo;崔氏叹了口气,&ldo;她哪次嫁过去的时候不是正经的当家夫人呐。&rdo;为这个小女儿,她也算是操碎了心,不过这一年来她已经放弃了,大不了他们宁家养她一辈子便也罢了,她喜欢住在书院,便住在书院里,年岁再大一些,她愿意教书便去教书,也没什么不好。&ldo;若是阿妹实在不想嫁,便也算了。&rdo;宁博闻也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妹妹,他几乎是比自己女儿还操心了,&ldo;圣上那里,我去想办法。&rdo;于是,第二天宁博闻便去邀了慕容聿吃饭,崔氏也默默的只当带宁博容来京城散心了。慕容聿早不是当年那时时带着温柔微笑的风流少年了,通身的硬朗气质是这年代不大常见的冷肃,他变得不爱笑,连话也少了许多。宁博闻昔日与慕容聿只算是有些交情,慕容聿要叫宁博闻一声姨父,本就是亲戚,在福慧长公主还在的时候,她与刘婉贞关系不错,连带的慕容聿也时常到宁家来。但是宁博闻印象中却不记得慕容聿与宁博容有见过,宁博容常年住在云州,后又出嫁,慕容聿更是去了边疆,哪里有相间的机会。&ldo;实则,我是见过令妹的。&rdo;慕容聿忽然道。宁博闻惊讶,&ldo;何时?&rdo;慕容聿的神情有些恍惚,&ldo;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rdo;久到连他再翻出那段记忆的时候,都已经恍如隔世。那年他还无忧无虑,身为博望侯与长公主之子,乃是京中少有人能及的贵公子,又生得一副好相貌,专挑着父母的优点来长,走出去哪怕是笑一笑都能惹得小姑娘红了脸颊。宁博闻却想不起来。&ldo;那时好似是令妹初来京城,你们一家与她一起逛京城的西市……她虽戴着帷帽,但进了那书局,却是摘了的。&rdo;宁博闻恍然,因逮到了一个偷儿,那偷儿竟是有背景,他便亲自去了一趟,留下刘婉贞带着两个孩子并博容稍稍逛了一会儿,难怪他没有印象了。&ldo;我之前,看到了令妹抓住那偷儿的模样,&rdo;说到这儿,慕容聿微笑起来,&ldo;却想不到摘了帷帽,全不像我想的那样……&rdo;那帷帽有着长长的下摆,几乎遮住了她的大半身体,谁知道摘了之后,非但不是那些个孔武有力的女孩子,反倒柔弱纤细‐‐慕容聿这辈子前十几年都是无忧无虑的,他必须承认他当时是为那女孩子低头的一抹楚楚风情动心,甚至打听过她的消息,谁知道后来却去了边疆。北地边疆有着漫天的沙漠,无边的草原,冬日里冰寒刺骨,夏日炎热似火,他在那里熬了十年,见惯了鲜血,见多了生离死别,但那等少年时候的动心早已经淡去了,但在那些最艰难的岁月里,他未必没有想起过那少女温柔浅淡的微笑,低头时候长长的眼睫毛,还有那双纤细白皙犹如玉石一般无暇的手。只是恍然如梦。后来,听闻她嫁了人,他也便不再想了。谁知还有这等缘分。&ldo;我家阿妹,却只是看着柔弱,实则性子再刚强不过,&rdo;宁博闻苦笑,&ldo;不瞒你说,她之前那两段婚姻,若让旁人看来,皆无多大问题,只是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只愿找个一生一世一双人,连婢子伎乐都不准有,可不是婚姻如此不顺遂。&rdo;慕容聿失笑,&ldo;这一点我倒是可以做到,这些年在边疆,早已经习惯了没有婢子伺候,如今我的镇北侯府,除了我带的兵便只有一些小厮婆子,年轻的婢女嘛,倒是也有两个,皆是粗使婢女,至于伎乐之类,我这个带兵的粗人,身上皆是煞气,可养不了那等娇贵玩意儿。&rdo;宁博闻听着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