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抿了抿唇,&ldo;我想要留下来,即便是当不了女学的夫子,让我去教慈善堂的孩子也好,只求让我继续留在女学里。&rdo;周妙英蹙起眉来,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少女坚定的表情。这个少女,倒还真不是寻常孩子,所以,周妙英可不敢轻易答应,她是当今圣上的亲表妹,皇后殿下的亲侄女,母为长公主,父为鸿胪寺卿,封号乐平县主,若论地位,天下已经少有女子能越得过她去了。&ldo;你家里人……知道吗?你妹妹呢?&rdo;周妙英忍不住道。宁舜华与宁舜英长得极像,偏如何都不会认错,就因为姐妹俩的气质完全不一样,面前的宁舜华气质偏于清冷,不似宁舜英那般活泼,但要论聪明程度,她却比宁舜英要稍胜一筹。&ldo;我阿妹大抵是知道我的心思的,&rdo;宁舜华叹了口气,&ldo;我阿娘……若是同她说了她必然要哭,我便不想说了。&rdo;至于阿父……她不敢。若说宁舜华这辈子还怕什么人的话,那就是她的父亲。周妙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ldo;此事怕是要你自己亲自和皇后殿下说,你知道的,不论是女学还是慈善堂,都是皇后殿下的。&rdo;宁舜华只得走出了夫子们住的竹楼。她喜欢京城女学,再没有旁的地方比这里更让她觉得自在,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嫁人,她喜欢教书,她想,她终于找到了她要过的生活。即便是前途再艰难,她也要试一试。就在宁舜华为了自己的未来争取的时候,第一批到天元票号工作的慈善堂孤儿上岗了,他们大多也才十六七岁,就在这几年里认了字,学了术数,要说有多高的水准那自是不可能的,但是,至少比原先用的那些好多了,这年头的穷苦百姓,哪里有几个识字的,能有懂术数的掌柜就已经很难得。如今的这批慈善堂里出来的孤儿,却是比原先的靠谱多了,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见了效,天元票号的发展若是全靠宁博容自己,那绝对是说笑,她要的就是这样一批识字的,懂行的&ldo;员工&rdo;,渐渐十几二十年下去,即便这是个皇权社会,却也不至于一朝覆灭什么都没剩下‐‐宁博容想的,是至少要留下一些种子。&ldo;殿下!&rdo;莺歌颇有些不赞同道。宁博容却这才放下了勺子,笑道:&ldo;少吃一些,不碍的。&rdo;儿子一天天大了,因为身份贵重,身边伺候的人一个比一个精心,吃食上面更是如此,让宁博容说,就是太精心了,五谷杂粮,都吃一些才好呢,当年他老爹在万里书院的时候,不也和那群贫家子一块儿吃糙米粗面么!漫不经心地放下勺子,宁博容托着腮看着渐渐又有了睡意的儿子‐‐嗯,有句话道七年之痒,她与刘湛,虽然没七年,也有五六年了,话说以往一直坚持着陪她用哺食的刘湛……居然有三天没有回后宫来了哎。宁博容竟是有些不习惯了,但是,也不曾派宫人去问。如今的后宫之中,宁博容说一不二,或许是因为她的坏心情太明显了,最近这两天众人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也只有莺歌这等服侍惯了的方才大胆些。不知不觉间,她竟是确立起了完全的威信,在后宫这一亩三分地上,即便是刘湛说的话,都不一定有她有用,这一点宁博容可以确定。朝堂上的消息若是宁博容存心打听,自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坚持一条原则,不碰政事,于是,其余的事她哪怕做得过分些,在民间甚至是士子之中的声望仍然极佳。宁博容不想轻易将这一切搞砸了。正想着,却听到外面宫婢隐约传来的声音,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恰看到刘湛走进门来,&ldo;不是到哺时了吗,怎么不曾摆饭?&rdo;宁博容勾起唇角,漫不经心道:&ldo;四郎怕是忘了,你已经有三天不曾回来用哺食了,我自当以为你在太和殿用过,怎还会准备你的哺食。&rdo;刘湛却丝毫不介意宁博容口吻中的不悦,上前两步就拉着宁博容道:&ldo;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呢!&rdo;宁博容见他压根儿没注意自己说什么,真是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但她仍然很给面子地顺着刘湛的话道:&ldo;什么好消息?&rdo;&ldo;那李氏父子倒也是个人物,见耶律祁要将他们送往京城,硬是又挑起了殷国内部的战争,耶律祁带兵在外,他们二人在殷国上下活动,竟是又成气候,如今耶律祁骑虎难下,怕是讨不了好去。阿容,你说我们是不是能有机会一举灭了殷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