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盛立刻拿起一本书妆模作样地看起来。最讨厌这样的父亲了!要不要这样畏妻如虎!阿娘明明对他一句重话都没有好么!还有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宁博容腹诽道,却知道若是就这么去说,崔氏十有八|九是不会同意的,眼睛一转,就打起了宁博裕的主意,可惜今日宁博裕出门会友,还未归来。偏偏第二日一早爬起来就被阿青抓着梳妆打扮‐‐是了,今日还有长公主刘婉贞的春日宴。☆、34&iddot;春日宴上虽然天气已经渐渐开春,但正如崔氏所说,春寒料峭,还是相当冷的。洁白的里衣外套上一件柔软的羊皮袄,再在外穿上新做的交领袄裙,上衣宝蓝下裙是极浅的青白色,上衣的领口袖口皆有深蓝的裹边绣花,精致极了,下裙颜色浅,裙角的绣枝梅花算不上出奇,出奇的是梅花上绣的四五只蜜蜂栩栩如生,足见绣技精湛。梳好双螺髻,插了两支珍珠钗,又别了几朵雕琢成迎春花模样的金饰,配着眉间的鹅黄花钿,端的是清新俏丽,甜美可人。正要出门,却恰好碰上宁博裕,宁博容眼睛一亮,&ldo;阿兄也去?&rdo;&ldo;是,大兄亲自给的帖子,不能不去啊。&rdo;宁博裕无奈道。兄妹二人共上了一辆马车,宁博容翘起唇角,&ldo;瞧着阿兄也不怎么想去啊!&rdo;&ldo;唔,今日不是那刘婉贞的春日宴么,她虽是个可怜人,但害得阿母早产,我怎会喜欢她。&rdo;&ldo;可怜人?&rdo;宁博容看过来,&ldo;……怎么可怜了,大兄不是还娶了她么,哼。&rdo;做下这种事,要她是宁博闻,根本就不可能再娶她好吗。宁博裕摇摇头,&ldo;你不懂,阿兄……也是可怜她。&rdo;&ldo;身为长公主,千娇万宠地长大,有什么好可怜!&rdo;宁博容真心搞不懂了。宁博裕反问道:&ldo;若真是千娇万宠地长大,她怎会是这种怯生生的柔弱性格?动不动就哭……当年阿娘就是被她一天哭到晚给气着了。&rdo;宁博容:&ldo;……&rdo;那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结果,宁博裕却不说话了。&ldo;就算她可怜,和大兄又有什么关系!&rdo;说来宁博闻只比刘婉贞大上三岁而已,而且,要可怜也轮不到宁博闻来可怜吧!宁博裕想了想,却道:&ldo;还真间接地有点关系。&rdo;宁博容:&ldo;……&rdo;你妹!哦不对,他妹就是自己,最讨厌说话说一半了!不过,这话真是古怪,刘婉贞这性格,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自小便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能与宁博闻有什么关系?他们宁家又不是啥特殊的权贵人家,会和皇室有什么牵扯……但接下来,宁博裕却到底不肯再说。反正,宁博容开始对宁博闻和刘婉贞那是半分好感也没有,现在亦然,却已经觉得他们身上满是迷雾,总之她是搞不明白了。一路上不管宁博容怎样撒娇套话,宁博裕都成了锯嘴的葫芦,不说话了,气得宁博容直捶马车壁,结果宁博裕只关心她的手疼不疼。啊,气死她了!到了刺史府,宁博容气鼓鼓地下了车,就看到水絮一脸热情地迎了上来,对她恭敬有礼,对宁博裕也是极其谦恭。说起来,宁博容还是第一次来参加刺史府的正式宴会,第一次的家宴不算,后来刘婉贞办的宴会,基本上都被崔氏给推了。云州乃是大梁上州,繁华富庶暂且不提,这世家权贵的圈子,却也不小,而其中,宁博闻与刘婉贞便是这最顶端的人物,便是刘婉贞这等性格不够圆滑,社交手腕也不够高端的人,也能在这种环境下如鱼得水,不过是因她的身份高贵罢了。若是人人捧着,实则不需要多少外交智慧。这春日宴来的人当真不少,宁博容进门就与宁博裕分开了,他自往宁博闻那边去了,这种宴会,怎么都不可能男女混着,虽都是刘婉贞的宴会,且都在刺史府后院之中,却到底是有一墙之隔的,不过不管墙里墙外,皆是一派热闹景象。&ldo;哎呀,这便是宁家大娘吧,果真好相貌!&rdo;一个穿着端庄的贵妇人笑盈盈道,然后拉过手边的小姑娘,&ldo;正与我家六娘年岁相当哩,也可一并玩耍。&rdo;宁博容朝那小姑娘看去,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可惜与这贵妇人的浓艳利落相较,这也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眉宇之间却显得畏缩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