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颜那边已是辣手杀了三人,第一个出手砍他之人,第二个对孩子出手之人,第三个‐‐扔出清勒格那人。三人皆是被一指碎了喉管,毫不容情。剩下三名蒙古武士心惊地站在一旁,忐忑不安。伯颜走了过来,扶起坐在地上低泣的郭芙,柔声道,&ldo;先把阿穆尔带到屋里去罢!&rdo;说罢他去抱起昏过去的清勒格,率先走向屋里。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天空阴沉沉的,院中一众江湖人丝毫不敢做声,只见着那家人走进屋内,他们面面相觑,只敢这样呆呆站在院中,任凭大雨的洗刷,他们知道此时郭芙必然没有心情理会他们,但他们却必然要等到她有心情有时间理会的时候,心中暗暗叫苦。那面色蜡黄的莫老爷子叹了口气,心中正暗自后悔不已,早知道方才看到那个瘦老鬼出手的时候拼命拦下,指不定郭芙心情不好便给自己解去这可怕的玩意儿,此时也不必傻站在这里了‐‐一时的犹豫却是错过了出手的时机。想起方才那比死更可怕的感觉,莫老爷子的脸色铁青,在雨中打了个寒战。身边那个胖胖的富商模样的中年人沮丧地道,&ldo;这春天的雨怎么这般冷……&rdo;是啊,这雨,怎么这般冷。雕鸣清啸斩恶人不多时冯鼎初与程英便来了,同来的尚有杨过与小龙女。六年不见杨过确是成熟许多,昔日些许的轻浮化作眉宇间的沉稳,小龙女伴在他的身边,看着还是年龄比他更幼的模样,一身白衣,清美无邪。但此时郭芙尚没有与之叙旧的心情,阿穆尔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唇色却有些发黑,肩上一个黑手印在他白皙肌肤上尤其明显,看上去狰狞可怖。冯鼎初给他切过脉,沉默半晌道,&ldo;好歹毒的掌!&rdo;随即又叹道,&ldo;幸好表妹你及时予他吃了九花玉露丸,否则当真吊不住命。&rdo;郭芙闻言脸色一白,已是落下泪来。冯鼎初沉吟道,&ldo;这掌功力既深,没有几十年的勤练是办不到的,且最为歹毒的是掌中带毒,我可将这毒先解去,但阿穆尔年龄太小,经脉未开,这掌力凶狠霸道,内伤过重,掌力滞留体内,却只能另想办法。&rdo;以他平日里毒舌的性子,这话已是极为委婉,但实则他也不曾想到再有何办法。杨过在屋内默默听了一会儿,方才来的路上,辛十一已将事情前后告诉于他,辛十一虽无什么口才,说起事情来却是条理清晰,且侧重点掐得极为巧妙,就杨过等人听来,都不禁觉得赵旻等人实在欺人太甚,不可原谅,又不会觉得伯颜、郭芙软弱可欺。他默然出去之时谁也不曾在意,毕竟如今的视线都集中在阿穆尔身上,只辛十一微微侧了侧头,不曾言语,而小龙女悄然跟了出去。&ldo;过儿,你去哪里?&rdo;她问。杨过向她看去,这几年间他与小龙女也非是一帆风顺,只当初小龙女杀上重阳宫,身受重伤,险些死去,他与小龙女游历数月,归去古墓之中,若非发现林朝英的信件,于寒玉床上养伤,怕是不成了,又偏生遇上李莫愁来侵扰,差点让她丢了性命,在古墓中休养数年才好,他这几年在外为小龙女遍寻灵药,也可算得沧桑苦楚,偏生于这茫茫红尘中见惯人生百态,唯有回到古墓中小龙女的身边才觉安乐宁静,只到去年,小龙女的伤才渐渐痊愈,唯有与她相伴,才可说得上快乐幸福。&ldo;龙儿,这一年你随我踏遍山水,是否觉得累了?&rdo;小龙女微微一笑,道,&ldo;昔日郭夫人说你尚且留恋红尘,自不会与我留在古墓,这几年我早已想通啦,昔日却是我想岔了,你说的对,你若想出来,我陪你出来便是了,却也没有什么的。到得你累了,自然会随我回古墓去。&rdo;杨过叹气道,&ldo;在这世上我尚有些心愿未了,到得一日这些牵挂通通放下,我便随你隐居古墓,再不出来啦。&rdo;小龙女闻言心中一喜,柔声道,&ldo;好。&rdo;&ldo;龙儿,幼时我曾答应妹子要替她做三件事,可自小她为人又自立又聪明,我这个哥哥却是一件都不曾为她做过,说来惭愧。&rdo;杨过微笑道,&ldo;她武功既好,又有那般的身世家庭,能有何事是需要我去做的,我自是知道她是故意那般同我说,那时我虽落魄,心性却是极为骄傲,若是平白受了她的恩惠亲近,怕是不肯要的,虽只是借口,但我既答应了她,自要为她做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