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听他如此赤裸的言语,也禁不住脸上一红,转眸横他一眼,心中有些欢喜,却仍旧不肯松口,&ldo;大不了我答应你,三年之内绝不出嫁可好?&rdo;伯颜见她微红的脸颊,眼波如水,正是颜如桃花,妍丽出众,见她期盼眼神,他露出一抹温文如玉的微笑,缓缓道,&ldo;不好。&rdo;郭芙气结。却听他温然道,&ldo;我不放心。&rdo;心下有些柔软,但却不知再说些什么话来拒绝他。她该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方才说出那样的话,既说了不出三月定去她家纳吉定聘,必是有了十分的把握,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何以这么确信不疑。郭芙既想知道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如此自信,毕竟她的父亲绝非如此好说服的人物,但又怕‐‐若真到了那一天,父亲居然真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般答应了他‐‐那、那她该怎么办呢?!就如她那天对十一说的那般,大白他‐‐真是一个坏人。坏透了。郭芙蹙着眉咬着唇,无限苦恼。伯颜见他这副模样,一手支着下颚,一手伸出。阳光中,少年修长的指触及少女蹙起的眉宇,轻轻道,&ldo;阿芙,不用烦恼,相信我。&rdo;她看着他温柔自信的神情,忽然间躁动的心就安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想再信一次命运,赌一赌他与她的将来。垂眸叹道,&ldo;若是父亲答应了,我便嫁你,若是不答应,那便罢了。&rdo;事到如今,她只能去看好她那于大义之节上无比苛求的父亲。伯颜琥珀色的眸子里渐渐漾开喜意,闪亮若星辰,他拨去被风吹到颊边的黑发,微笑道,&ldo;好。&rdo;她与伯颜自说着这般人生大事,本程英、冯鼎初与杨过一道坐在另一桌,只冯鼎初不知为何在程英来了之后便闹了别扭,也不愿与杨过说话,杨过原不知何故,但他本就心高气傲,既冯鼎初不愿理他,他也就并不理会冯鼎初,只程英有些尴尬。她虽是与杨过第一次见面,却听郭芙略略提起过,只郭芙不想程英今后寄情于杨过,说得并不多,是以程英反倒对此人有些好奇,但现今时刻,冯鼎初却这般盯着她,让她既羞涩又有些恼怒。杨过见状片刻便知道他在防着什么,但见程英容貌秀丽,隐隐有些面熟,便道,&ldo;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rdo;但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果见冯鼎初一副不善模样。程英一怔,随即想起幼时她与陆无双被抓,自己虽未曾见过他,他却是见过自己的,此节郭芙对她讲过,当时她被李莫愁抓走中毒,昏迷期间被黄药师带回,而当时,杨过恰好也在。于是温婉一笑道,&ldo;你确是见过我的,幼时我曾为师公所救,嗯,我的师父虽是黄帮主,但自小同阿芙一起跟着师公。&rdo;杨过恍然,&ldo;你就是当年那个中毒的小丫头,我就说如此眼熟。&rdo;见他们开始叙旧,冯鼎初不悦地咳了两声,出于某种说不出口的理由,他总对杨过存着一丝戒慎,只因程英第一眼看到杨过之时,就与看到自己时的眼神大不相同,这个想法让他很不舒服。杨过明了这位姑娘大约是冯鼎初的心上人,若是平日里被人如此虎视眈眈,以他的性子肯定会故意招惹一下这位姑娘,但如此他却没有了这样的心思,见程英虽是不说,但待人温柔的眼眸独独对冯鼎初如此恼怒嗔然,许是她自己也不知,这个人在她心中必然是不同的。看着面前两人他心中又是一痛,姑姑、姑姑还不知去了何处。一想到此节他便心生聊赖,于是站起身,程英以为他因冯鼎初而着恼,心中歉然,站起身来道,&ldo;你到哪里去‐‐阿芙她……&rdo;杨过摇摇头,洒然笑道,&ldo;还望姑娘与芙妹说一声,只道杨过心念姑姑,便先告辞了。&rdo;程英见杨过要走,更是有些着急,&ldo;不若前去与阿芙道一声别。&rdo;杨过见窗边少女有些苦恼的脸,失笑道,&ldo;她如今可是顾不上我,无妨的,待我寻到了姑姑,自会再来相见。&rdo;程英也不好再劝,见杨过潇洒背影已转过街角,这才转过身来瞪了冯鼎初一眼,她生性柔和,若要让她待一人以恶却是做不出来的,如何恼怒也只能是这般罢了,更何况,以她聪慧,非是不明白此人在闹什么别扭。冯鼎初却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乌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这半边侧脸也是线条极为好看,他也不知为何,在程英面前,平日里那些风流手段愣是用不出来,只会耍如此幼稚的孩子把戏,自己都有些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