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噬咬,顾轻世只觉舌头已经酸麻,双唇肿胀火热,下巴、脸颊上湿湿滑滑都是承载不下的津液。而柴信之仍然没有放开他的意图。顾轻世扭着身子拼命躲闪,却被他禁锢地死死的,正挣扎,突然觉得有冰冷的液体落在自己眼上,蜇得他眼睛立即变得湿润。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眼前才重新清明起来,只见夕阳的余晖从窗子投射进来,照亮柴信之一脸的水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长久以来,自己从来没有给过他安全感,却总是理所当然地享受这对方的保护与照顾,他可以突然消失三年,也可以突然出现,从来没有想过这三年里对方是怎样的度日如年,只是潜意识里知晓并且沾沾自喜着:柴信之爱他,柴信之会等他……不管做错了什么,只要回头,背后一定有那个人温和的笑脸。这般的令人心安,又令人心酸。眼睛顿时酸涩,有温热的液体涌现出来。柴信之慌了,松开对他双手的禁锢,捧起他的脸颊,&ldo;对不起,轻世,是我弄痛你了?&rdo;顾轻世泪如泉涌,伸开双臂抱住柴信之的肩膀,抽泣,&ldo;是我对不起你,信之,是我对不起你的……我、我怎么就这么命好……怎么就遇到了你……信之,是我不好……&rdo;&ldo;我不是没有想过你……信之,我……我没有想到怨岚剑法的反噬那么强……我、我功力浅薄,根本抵挡不住魔性……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我怕、怕还没有练成,我就已经走火入魔了……&rdo;&ldo;所以我才养了血蛊的,有血蛊和怨岚相斥,我才能够保持清醒……信之,我不是没有考虑你的……我很怕,真的很怕啊……&rdo;&ldo;若我死了,你怎么办呢?信之……&rdo;柴信之叹气,将那个哭泣的男人抱入怀中,&ldo;所以轻世,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一切有我。&rdo;七月十五,圆月当空,桃溪水满,一叶孤舟。顾轻世裸着上身盘膝坐在孤舟上。怀璧白衣赤足,银白的长发披在肩上,踏着溪水走来,缓步上船,脚踝上系着湛蓝的宝石银链,愈发衬得一双赤足白皙柔嫩、美如玉雕。变成穷人的云磬穿一身月白布衣蹲在溪边,羽扇遮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凑向柴信之,&ldo;穿上衣服还看不出来,原来小轻这么瘦啊,这一把骨头地,抱起来不会硌得慌么?&rdo;柴信之心里有火气,不理他。云磬继续说,&ldo;并且那小身板一看就不耐折腾,哎哎,你们一个晚上能做几次啊?&rdo;柴信之恼火,&ldo;你的小怀就耐折腾?&rdo;&ldo;喂!&rdo;云磬叫起来,&ldo;你只许看小轻,敢偷看小怀一眼我剜了你的眼珠子!&rdo;柴信之白他一眼,往旁边走了几步,不肯理会这厮。那云磬却丝毫不觉尴尬,跟着凑上去,&ldo;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啊,不许偷看我家小怀,特别我家小怀的小脚!&rdo;&ldo;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rdo;&ldo;啊!&rdo;云磬炸毛,&ldo;我是小轻的舅舅啊!我没有资格命令你?我现在可是他唯一的长辈!&rdo;&ldo;呵呵,&rdo;柴信之脸色僵了一下,生硬道,&ldo;我是轻世的叔叔。&rdo;云磬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挪回原来的地方继续蹲着对怀璧的小脚流口水。顾轻世对怀璧轻笑了一下,&ldo;我准备好了,开始吧。&rdo;怀璧站在他的面前,伸出左手向着月空,慢慢闭上眼睛,片刻后,那只玉石般皎洁莹润的手上居然渐渐泛起蓝色,蓝色越来越深,整只手变成蓝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甚至能够看到白色的骨骼。云磬脸色严肃起来,担忧地看着立在孤舟之上的男人,蹲着的身子慢慢站直,准备好一发生什么不测立马冲过去的准备。突然,那只已经变成蓝色的手猛地按在顾轻世头顶,顺势咬破右手中指,沾了血在轻世肩头、胸口飞快地画着符咒,左手上的蓝色如同化作液体一样徐徐注入顾轻世头顶。&ldo;唔……&rdo;顾轻世脸色顿时煞白,心中感到仿佛在被野兽噬咬着皮肉一般疼痛,咬紧嘴唇,有暗黑的液体从唇角流下来。怀璧口中念念有词,飞身跃至轻世身后,在他光滑的后背上画着血红的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