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才说话之人就在自己左边,是个红衣的女子,骑一匹金甲的赤兔,眉眼间不甚清秀,上挑的眼角勾勒出一副略显刻薄的刁钻样。&ldo;红绫,你也太直接,这样多不给信之面子啊,&rdo;右边一个骑着白马的温润男子,笑着望向他,&ldo;怎么,嫂夫人不认识在下了?当日,嫂夫人还开出一张药方要在下去采办呢。&rdo;‐‐白望舒。无视掉那个&ldo;嫂夫人&rdo;,顾轻世面无表情,&ldo;怎么,采办好了?&rdo;柴信之一头雾水,&ldo;什么药方?&rdo;白望舒促狭一笑,&ldo;专门治你难言之隐的,信之,你看嫂夫人多体贴,还特意拜托我去为你寻药。&rdo;&ldo;……&rdo;额头暴出青筋,低头看着怀中的人,&ldo;难道你觉得我晚上让你休息太多了?&rdo;顾轻世翻个白眼,&ldo;你没有长脑子吗?&rdo;&ldo;嗯?&rdo;&ldo;当时全武林都知道柴副楼主有难言之隐啊。&rdo;柴信之似笑非笑,&ldo;对,并且全武林都知道顾九睡了柴信之的老婆。&rdo;顾轻世郁卒了。红绫与白望舒带领轻骑兵一直护送柴顾二人回到白家山庄,然后护送神兵赶回秣陵。顾轻世知道沐浴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穿的竟是甄英雄出门时穿的衣服,微微有些诧异。&ldo;怎么了?&rdo;柴信之脱去外衣,穿着染血的亵衣走过来,为他解开衣服。乐得享受他的照顾,顾轻世索性靠在他的怀中让他一件一件解开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抱进热气腾腾的浴桶中。&ldo;英雄人呢?&rdo;宽大的浴桶一个人洗澡是享受,两个人就有些挤了,柴信之揽着轻世的肩膀,轻轻为他擦拭着身上的大小伤口,淡淡道,&ldo;望舒已经派人送他回家了。&rdo;&ldo;嗯?&rdo;顾轻世睁开眼睛望向他,&ldo;他回家不要穿衣服么?&rdo;&ldo;他穿了你的衣服。&rdo;&ldo;信之,不要骗我,&rdo;顾轻世语气有些冷,他知道自己的衣服在这场血战中早已经如同被血洗过一般,甄英雄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再怎么惹是生非也绝不会被砍成血人一般,怎么会穿他的衣服?柴信之叹口气,&ldo;轻世,从今往后,世间再没有顾轻世这个人。&rdo;&ldo;你的意思是……&rdo;顾轻世的脊背猛地僵直,泡在热水中,浑身竟刷地冷下来。知道定是瞒不过这个聪明的恋人,柴信之索性坦白,&ldo;是的,他死了,很快那些追杀你的武林人士就会在悬崖下发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身上穿着你的衣服。&rdo;顾轻世微微有些发抖,&ldo;……是你、你做的?&rdo;&ldo;嗯。&rdo;&ldo;这便是你一定要带他上山的原因?&rdo;&ldo;嗯。&rdo;&ldo;为什么?&rdo;柴信之贴过去亲吻他,&ldo;我怕你会死。&rdo;&ldo;我死了你会伤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死了,他的家人会怎么样?&rdo;顾轻世推开他,目光如刀般冰冷。&ldo;我不愿去想,&rdo;被他冰冷的目光刺痛,柴信之咬牙,&ldo;我不要去管他的家人,轻世,我只管你!&rdo;攥紧了掌心,&ldo;信之,你不能这样自私。&rdo;&ldo;自私?对,我就是自私,轻世,你不知道,每一次看到你身上带了伤痕,我的心里是什么感觉,我恨不得杀了全天下的人!&rdo;&ldo;英雄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rdo;&ldo;难道你是有罪的吗?弑师……弑师……哪一次真的是你杀的?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过这种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的生活?轻世,你也才二十一岁,可是你已经在腥风血雨中过了三年!&rdo;顾轻世扭过头去,声音有些沙哑,&ldo;信之,我们会遭报应的。&rdo;将他揽入怀中,双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小心避开那累累的伤痕,柴信之&ldo;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认了,轻世,我再也不愿,不愿看到你像这样一身是伤。&rdo;顾轻世心中堵得慌,不再说话,从对方手里接过手巾轻轻为他擦拭身上的伤口,柴信之武艺更高,在战斗中的对手也多,身上的伤口比他只多不少。肩头、胸口横七竖八几道伤口,被热气一蒸,开始渗出血水,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