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信之一手抱着顾轻世,一手持剑,只顾躲闪,根本没有办法还击,幸而他内功雄厚,凌空翻滚间仍然能护得顾轻世周全。明日阁的剑术以快、准、恨闻名,屈风更是年轻一代中唯一可以御剑之人,细剑在他的操纵下剑光凌厉、周转迅捷,招招逼向柴信之,只欲杀之而后快。只听他一声清啸,突然剑光暴涨,寒光如冰的细剑携着凌厉剑气疾射而来,刺向柴信之右肋,信之收招不及,除非将顾轻世当做盾牌挡在身前,否则只能硬接。以柴信之的修为,硬接屈风这一招后非死即伤。&ldo;不要硬接!&rdo;顾轻世一声哀叫。柴信之宽慰一笑,右腕一旋,真气灌注,长剑发出一声龙吟迎上破风而来的细剑。顾轻世闭上眼睛。刹那间血星四射,凛冽的寒风夹杂着血腥味弥漫在静谧的山林间,柴信之一声怒吼,顾轻世诧异地睁开眼睛,心跳猛地停了一拍,像是被人揪住五脏六腑一般疼痛。瘦小的身影扑在屈风剑上,衣服是墨一样的黑,脸是雪一样的白,洒在地上的血是花一般的热情鲜艳。鲜活的生命力如同桃溪潺潺的溪水一般流去,逝者如斯夫。&ldo;卦儿……&rdo;他听柴信之低沉的声音轻声唤着,心如刀绞。不能否认,抱着自己的这个人虽然有着冷酷自私的传闻,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情人。&ldo;副……啊……&rdo;一声惨叫,屈风冷面无情,掌风一挥,穿在卦儿体内的细剑猛地蹿出,少年的身体瞬间化作血风肉雨,铺天盖地般绽开。&ldo;风哥!&rdo;顾轻世绝望大叫,这样残忍的屈风让他震撼,让他心寒,即使所有人都告诉他屈风出卖顾轻世,只要屈风不亲口说出他就不信。可是现在看到眼前这个手段残忍的嗜血恶魔,却不能不信。见细剑再度刺向柴信之,顾轻世声音悲凉,&ldo;风哥,我恨你!&rdo;御剑之人突然一震,柴信之的长剑趁机穿透他的胸口。细剑停滞在空中,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止了它的前进,屈风的神情开始扭曲,脑中仿佛在做着天人交战。山林间的笛声急促起来,顾轻世大惊,&ldo;鬼笛!是傀儡术!信之,是傀儡术!&rdo;柴信之闻言也是一惊,望向屈风的眼神由憎恨变成震惊,甚至有了一丝敬佩。‐‐这个人,竟然凭意志力生生止住了傀儡术的控制。&ldo;哐当‐&rdo;一声,细剑无所依傍,掉落在地,屈风仿佛没有疼痛感一般往前踉跄了一步,长剑更深地扎进血肉,大片血渍从白色的布料上湮染开,暗哑的声音艰难从喉间挤出,屈风慢慢抬起手来想要去触碰顾轻世,&ldo;轻……&rdo;&ldo;风哥!不要再动!&rdo;顾轻世脑中一片空白,想要伸手去抓住他,奈何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屈风将自己一点一点深深扎在长剑上,转眼恳求地望向柴信之,&ldo;信之……&rdo;心爱之人为别的男人如此悲伤,柴信之感到心中嫉恨似漫漫长夜般绵长,咬牙回绝道,&ldo;轻世,你是我的!&rdo;手腕突然转动,柴信之握紧长剑用力一挥,腥红的血肉顿时漫天横飞,抽出长剑反手斩去,准确划断他修长的脖颈。顾轻世猛地瞪大了眼睛,呼吸瞬间停滞,亲眼看着屈风的身体被巨大的剑气震开,重重砸在一棵树上。大片积雪被震落,薄薄地覆在他不断流血抽搐的身体上。脑中一片空白,顾轻世张大了嘴巴,却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哑然看着柴信之喘着粗气震落剑上沾染的血珠,单手收回腰间的鞘中。怀中人的反应实在太过反常,柴信之担心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唤道,&ldo;轻世?&rdo;&ldo;……&rdo;&ldo;轻世你怎么了?你不要不说话啊,轻世!&rdo;柴信之慌了,一手抱住他的身体一手胡乱抚摸着他的脸颊,上手一片湮湿。屈风在雪地中抽搐,一双手却仍然不死心地伸向顾轻世,喉管动脉一齐被斩断,不断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周身的积雪,静谧的山林间能清晰听到血液倒流入喉管的破碎呼吸声。挣扎了几下后,鲜血淋漓的身体终于僵硬,顾轻世瞪着那具再也不会动的身体,浑身血液好像瞬间已经全部变成寒冰。柴信之被他强烈的情感震慑住,微微动着嘴唇,却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