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滴声响过,美作玲挂断了电话。……不会吧?铃木铃花想到了一个可能,她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的对方已挂断字样,对于自己想到的某种猜测感到有些怀疑。
她预想中的不可能却成为了现实。
——美作玲竟然真的来找她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能轻易地查到她的家庭地址,和转进的新学校,这一年多以来,却没有一个来找她。虽然知道自尊心和骄傲不会让他们先低头,但是无法完全排除掉他们找过来的可能性,铃木铃花一直都隐隐处于焦虑状态,而她没有想到,第一个敲响她家门的人会是美作玲。
“……美作君。”
打开门的时候铃木铃花并没有迟疑,她把匆匆赶过来模样成熟的少年迎进了家中。
“你还真是放心我啊,就这样给我开门。”美作玲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暗纹衬衫,领口空出了三颗纽扣,袒露出一小片胸肌,外套不知道是没有披上,还是忘记在了某个角落,他环视了屋内的一片黑暗,目光最终落在迎向外面光亮的铃木铃花,“你该不会说只是对我特别吧?”
她把门关上,于是那一些隐约的光也阻隔在了黑色与阴影之外。
“不,我……只是有点寂寞而已。”
黑暗笼罩在美作玲的眼前,视觉一时还没有适应,听觉便变得灵敏了,他听到铃木铃花的话,不由冷哼了几声。
即使感到被愚弄了,但在少女悄无声息地经过他身边时,美作玲还是凭着在家族中训练过的身体反应拉住了铃木铃花的手臂。
在美作玲把她扯到自己怀里时,铃木铃花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个调情手段高明的少年却只是伸手盖在了她的额头上,他用手心和手背试探的动作称不上温柔,但那温热的触觉却让铃木铃花心中一动。
“啧,不是感冒么。”美作玲放开了手,没有质疑她为什么不开灯,只是在黑暗中借着逐渐适应的眼睛打量着铃木铃花,“到底怎么了?”
“我听到了,你现在在吃药对吧?”铃木铃花能感觉到美作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锋利冷芒包裹着的却是柔软的暖意,“谎话就不用编了,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铃木铃花没有回答,呼吸声也没有紊乱,只是浅浅地进出着,让美作玲感到焦躁“你最好不要是得了绝症什么的,要真是这样老套的剧情——”
“那不然呢?”铃木铃花反问他,“如果我真的生了治不好的病,美作君要怎么办?根本和你没关系不是么。”
美作玲被她的态度激怒了一瞬,他咬着牙压下了怒意,维持着冷静的面具,“治不好也得治!……你要是真得了绝症,那我现在就逼着你和我结婚。”
话音落下,美作玲和铃木铃花一起噤了声。她没有想到美作玲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连美作自己也没有想到。
“噗。”
最终铃木铃花笑出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她坐回到沙上,“我只是失眠而已,美作君也太当真了,竟然还到我家来。”
喀嗒——这是操作某种金属机械的声音。
这声响并不陌生,铃木铃花在电影中听到过无数次……那是□□上膛的声音。
“这才是我当真的样子。”美作玲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铃木铃花,他无所顾忌地把□□伸到她面前,长而坚硬的枪身上划过一道冷光,“要猜一猜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吗?”
“不要。”
知道少年并没有威胁的意味,铃木铃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抬起手推开了那把枪,白皙柔软的手指按在枪上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窗外光的照映下朦胧而奇妙。
“聪明的女孩。”
他哼笑着说了一句意大利语,因为词语简单,铃木铃花大概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美作玲顺从少女推拒的动作把枪拿远了,却仍然半玩笑半认真地指着她,“现在,去睡觉。”
“……我睡不着。”
她就这样坐在沙上,慵懒而散漫,对那森寒的枪口不屑一顾,美作玲借着那些许光亮打量少女娇俏的脸上,在那双微阖的眼眸中流连,他收回了枪支,收起了露出来毫无意义的爪牙,他知道自己无法伤害到她,即使是恐吓,也表演得像是一个笑话。
少年俯下身从沙上抱起了铃木铃花,他长到下颌的微卷尾扫过少女柔软的脸颊,让她觉得有些痒,心中也微微一动。
那个拿枪的动作让铃木铃花感到了一点荷尔蒙的冲动。
“床在哪里?”
于是听到美作的话,她便温顺乖巧地用手指在昏暗的房间引领少年抱着她走过去。
然而美作玲却什么也没有做。
他只是把铃木铃花抱到了床上,沉闷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我真的威胁你嫁给我,你会答应吗?”
想到那个场景,铃木铃花不禁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记得自己第一次在美作玲面前展露的模样,还有那个只被她戴过几次的戒指。
“不要走了。”她躺在床上舒展开纤长的四肢,拉扯着美作玲的衣角和神智。
过于成熟的少年没有抗拒,却也没有回应,他静静地坐在铃木铃花的床边,拉过棉被遮盖在她育得越来越性感的躯体上。
“睡吧,铃花。”
这是铃木铃花陷入无知觉的黑暗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美作玲,好感度1oo。
……她甚至不知道该可怜谁才好。
第二天早上,铃木铃花醒来的时候,美作玲已经走了。
连带着一起消失的,是她柜子中被拉开的抽屉里的几瓶药,现在那里只躺了一张写了字的便签纸。
“医院见。”
盯了一会儿,铃木铃花拉上了柜屉,不再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