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骆浄衣最近的乖巧模样那都是在李寻欢面前,此时在越燃面前却是本性暴露无遗,冷脸皱眉,冷面道士稍稍有些吃不消。这并非说骆浄衣的气场有多大,反而还是他们纯阳剑派上上下下的指望着这位能“飞升”呢,别的不说,单单就为了这一点,就足以让骆浄衣将他吃的死死的了。
“最少年,年黄花菜都凉了,他媳妇在家里都没娶呢,你让他陪我在这个深山老林子里呆个年?”
没错,这就让骆浄衣火大的地方。既然不能赶人,那就问问还要把人家一个良家妇男绑在这里多长时间吧,可一问这怒火就不可抑制的爆发了出来,虽然没有面红脖子粗的,但也让越燃跟着担心不已。
道士瞧着他那脸色,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你当初就是附身在他身上,和他混为一体,脱离了他的话,短时间内有我们相助还无妨,但是时间长了你绝对会消失于天地之间,这点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吗?所以他对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年的时间其实已经很短了……”
对他这个活了这么长岁数道士看来,年虽然不是弹指一瞬间的事儿,但也只是人生中短暂的一部分罢了。至于李寻欢的娶妻问题……这个……这个……道士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了。这也要看当事人自己的意愿不是?
骆浄衣不知道的是李寻欢因为对某鬼太不放心,在越燃出关之后也专程来找了他一趟,对于某些事早就已经讨论好,哪里会因为骆浄衣现在发脾气就能作罢?
骆浄衣尚且不知,瞅着越燃道:“那为什么老子和他一定要在这个深山老林子里练,跟他回保定不成?”
越燃无奈一叹,看着骆浄衣道:“先生,在下不知道你听闻过‘唐生肉’一说吗?这世间既然有我们这些逆天修仙的道士,自然也有人类口中的妖魔鬼怪,您等练了这修行之术后,能力越强对那些妖孽的吸引力也越强,到时候反而会连累了李探花一家。而我们这纯阳剑派有祖师流传下来的降魔宝物,自然不惧有人敢前来捣乱。”
说来说去,就是没了李寻欢不行,没了他们纯阳剑派也不行。
骆浄衣瞧着低眉垂眼一派娴静的道士,默然无语。他对这些并不懂,可也不想真的因为任性而害了李寻欢一家。
最后骆浄衣只得一叹,看着越燃道:“那我且问你,如果我好好配合最快要几年的时间?”
道士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中轻叹一声,而后道:“少则年,这已经是最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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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浄衣回去之后心情一时也无法恢复过来,少则年,长了nnd是不是就要让李寻欢跟他在这里老死一生了?这人刚辞官,逍遥的日子一天没过,老婆没娶还有一个对他老婆动机不纯的家伙。那越燃说的轻松,年……年之后,李寻欢还是继续跟他窝在这个地方算了!省的一出去就要面对未婚妻下嫁他人的打击。
李寻欢看着他从飘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的模样,隐约猜出了他的三分心思,心里盘恒了下,就走到他身边问:“怎么着,没找到越微?”
骆浄衣出门的时候可是用的“寻小道士的乐子去”的理由。至于这个小道士是越微还是越燃,李寻欢那是心中有数。
骆浄衣转身瞧着他,见他神色如常,嘴角还带着那么一丝笑意,虽浅但是却格外能安抚他的心情,他稍稍定了定心神后就道:“那小道士如今已经够可怜的了,越燃说他太不争气,出去一趟没少丢了纯阳剑派的脸面,所以最近给他家中了不少功课。”
李寻欢听了只是笑,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所以就没人能让你欺负了?我帮你解解闷可好?”
骆浄衣瞪大眼瞧他,这书生能有什么陪他解闷的?下象棋吗?
看到他一脸疑色,李寻欢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点,抓了他的手走向书桌道:“你虽然认字但不会写,等将来修成人身岂不是十分不便?”
想到自己倘若有了身体之后在大明生存的模样,骆浄衣顿觉头大,这可没有他有事儿没事儿的就钻进骆浄衣的身体来的方便,到时还能让他操心不成?
两人在书桌前站定,李寻欢让骆浄衣坐下,而后先指着文房四宝介绍一通,尤其是他这刚学写字的人用什么笔合适,又要从什么地方练起,顺带自己先做了示范,挥洒泼墨纵笔而书。
想在明朝混个探花郎并不容易,李寻欢本人擅长多种书法,但为了考取功名,个人最擅长的还是台阁体,圆润丰满端庄典雅。
骆浄衣笑着说:“人说字如其人,你这字跟你这人还真不靠边儿。”
被他暗讽了一下,李探花只是淡淡道:“那不如让李某见识下依依姑娘的字,好让在下看看依依姑娘是不是字如其人,闺秀端庄呢?”
要是放在平常被李寻欢这样说一通,骆浄衣要么当场炸毛,要么反唇相讥,说李姑娘如何如何。但今天么,再做了某某对不起李寻欢的事儿之后,虽然李寻欢并没有表现的太介意,太生气,太冷淡,但身为一个男人,换身处地的想想,骆浄衣不难得知李寻欢心中的郁结。
而正如他想的那样,这些天李寻欢虽然未生他的气,但两人这样互相斗嘴开玩笑的话,却也不曾说过。一时激动之下,他望着李寻欢都有些痴了。
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李寻欢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因由,心中好气又好笑,又觉得他这模样有那么一点小可爱,心中顿生恶念,笑容款款的放下了手中的笔,待腾出空来之后就出骆浄衣之不易的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而且是双手一边让捏一个的那种,往两边拉扯着。
骆浄衣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待发觉自己被人这样调戏之后,心中先是一喜,接着就抱着李寻欢的腰身顺着往上挠了起来。
他这举动让李寻欢笑的更是开怀,笑道:“你这倒是提醒我了,依依姑娘,你忘记在下是不怕痒的吗?反而依依姑娘你么……”
他也不客气,一边调笑着一边学着骆浄衣刚刚对他做的那般,饶了他的小脸儿,那手还未碰到腋窝就让骆浄衣大为紧张恼火的叫了起来:“喂喂喂,不带你这样的啊……”
“哎呀,依依姑娘,不是你要先跟李某闹的吗?”李寻欢的语气煞是无辜,将他之前主动欺负骆浄衣的小脸儿的事儿忘了一个干净。
骆浄衣还就怕这个,百般推搡都未能改变自己被欺负的笑都笑不出来的结局,最后瘫软在椅子上,脑袋靠着李寻欢的让那身体,任由那人帮他顺着那头长长了点儿的头发。
又过了片刻,他才瞅着面前书桌上某人的大作气哼了一声:“你这是教我练字呢,还是想着法子来欺负我呢?”
有这么一个明显的弱点掌握在这人手中,骆浄衣已经可以想到未来这年自己那悲剧的命运,这个白面书生就跟他的字儿一样,哪里只是看上去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