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徵在这个人人都是太子党的圈儿里被人尊称为苏太子,未成年的年纪便放弃家族铺好的道子,只身一人创下诺大家业,杀伐果断很辣决绝,谁敢看轻?
司空燕飞的名字也从不避人,但多数人提起他的时候都会尊称一声司空先生,如傅筝和苏徵这等发小称呼他时也不过只是喊声司空罢了。性格清冷,有洁癖,爱读书喜清净,却也不少国内最大社团之主的威严气势。
在傅筝的眼里,这样两个人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即使他们三个人都是发小,都是一起长大,因为司空燕飞的性情清冷,也因为司空燕飞的深居浅出,更因为司空燕飞的傲。
虽不是目中无人,但即使对他们这群发小他也一直都是淡淡的,可有可无。
而苏徵天生就是发光体,他们这一群哪个不服他?哪个和他作对的能讨到好去?司空燕飞这般的性子他自然也是对他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平常小聚两个人也几乎从不言语,谁能将他们两个想到一起去?
他也本以为苏徵这一辈子都会是这样下去,身边的人来往不断,他会这样继续的跟守在他身边,哪怕将来有一日,他心血来潮和女人生个孩子,也哪怕他死在放纵之下,但他都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他爱他,这足够了。
可偏偏到头来,一向自诩风流的苏徵最挂心的居然是司空燕飞……
他当时只觉得头昏欲裂,而苏徵则醉酒躺在一旁的床上,嘴角的弧度不是一贯的轻狂而是从未见过的温和。
他刚刚喊了……燕飞……
在他醉卧在床上前,对着床头上的那酒葫芦,喊了一声燕飞。
他颤着手拿起那酒葫芦,简单单调,好似没什么特殊,但身为司空燕飞和苏徵两人共同的发小他岂会不知这是燕飞向来用以装酒的容器?
咬牙拔开盖子,酒香入鼻,熟悉的清香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梅花酒。
傅筝忆起苏徵当年的一句笑谈:“燕飞啊,懒,宅,但也是最素净的人,也只有这种人能酿出最素净醇美的酒,独一无二。”
那是在十余年前的燕巢——司空燕飞的住所。冬日,梅花初绽,他们难得被邀请而去,人人手中都握着素洁的白玉杯,去年的梅花酒滋味清冽怡人。
苏徵当时拇指和食指轻轻转动着玉杯说这话的时候,骆浄衣插话道:“老苏,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的兴致,居然称赞人?这独一无二说的到底是司空的人呢还是他这梅花酒呢?”
苏徵只是回之一笑,轻啜美酒,笑容之惬意之享受让他们众人不由心中咂舌,却也不曾多想。
而此间主人性格清冷,眉眼检查着刚刚命下人摘下用以制作今年新酿的梅花,仿若未闻。
如今十几年匆匆而过,傅筝看着手中的酒葫芦心中的酸涩更是别提了。
他和苏徵的关系,虽不是到了圈内人都知道的地步,但一众好友却是都心知肚明的。
骆浄衣曾在醉酒后皱着眉苦着脸的捏着他的脖子问:“你还真就这么一辈子糊涂下去?难道你不知道他和我一样是那种一辈子都会放荡下去的人?”
骆浄衣确实也是风流之人,流连花丛也享受花丛,与苏徵还不算一类,最少,他风雅。
他记得当时他回道:“这样一辈子走下去有什么不好?他有美人我有他。”
他要的确实不多,一个特殊罢了。
骆浄衣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觉得自己特殊?可你看看他除了他那宝贝弟弟之外又高看过谁一眼。你如今觉得自己特殊也不过是因为你在他身边跟了他这么多年罢了,与他一起长大,陪他打天下,最后还上了他的床,你这样待他,他若是连现在这点都给不了你,那他才是真正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