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九王还是不错的,虽然出身皇族,身分是复杂了一点,不过据说为人宅心仁厚深得民心啊。”木修摸著下巴,说,“钱兄,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吧。”
……
“啪!”钱荣终於断掉额上一根青筋,一拍桌子:“喂,我说你们够了!”
两人拍手大笑:“爆了爆了!哈哈,九王功力果然深厚!”
上座的苍墨嘴角也噙著笑容。
外人都知钱荣年纪不大却沈稳冷静、很是可靠,但只有熟识他的人,才知他是因为孤儿出身,所以才对世人有著天性上的疏离和淡然,而只有深得他信任的人才能见到他其实坦率和直接的性格。
比如,现在││
钱荣收回拍在桌上的手,扶住额头。
││庄九是停止了对银松堡的骚扰,但是对他的骚扰却逐渐加重,彷佛永无止境。
先是每日一礼,从南到北、从古到今的稀奇古怪小玩意儿,只要是庄九有的,必定亲自送来,再聊表一番情意。
一开始他还能沈著气微笑迎送,後来见九王执意,便也渐渐换上正色婉拒,後来更是慢慢带上怒色要九王尊重自己也尊重他,但是庄九不知哪根筋没搭好,软硬不吃,礼物照送,情话照表。
钱荣自是烦不胜烦,然而这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他能拿他怎样?後来,索性豁出去了,反正只是每日见上那麽一见,烦也只是烦那麽一会儿。
但是,很快,钱荣发现,他这一步默默的隐忍退让,让庄九很是欢快的更进一步。
一日,钱荣正在和皇城老字号玉器店的老板详谈合作事宜,庄九悠悠地走进来,很是自然地挨到钱荣身边,笑容可掬地跟老板打个招呼,随後说不打扰他们议事,然後自己去了老板的私藏房里,挑了好几件物器出来,让钱荣挑选。
庄九笑盈盈,老板走的路多见的事多,并没有什麽特别反应,也是笑盈盈。只有钱荣,在还能保持面上表情不崩的情况下,看著庄九充满期冀的眼神,手上的拳头握了握,终究是从那些稀世珍奇中随意拿了一个。
庄九喜笑颜开,跟老板付了款,又在钱荣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情话,然後才翩然离去,留下识趣的非礼勿言的老板,和一脸面无表情却差点生生捏碎手中珍玉的钱荣。
於是,往後不管钱荣在何时何地做何事,庄九总会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身边,用诚挚得要滴出水的眼睛望著他,彷佛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似的,有时会送些情真意切的礼物,有时说只是想看看他,说著那些大言不惭令普通人觉得羞赧不堪的体己话,也不管面前站没站人,站的是什麽人。
等那两个八卦看戏的抱著肚子笑够了,钱荣才忿忿地看著他们:“既然你们对九王赞赏有加,那不如接下来就你们去跟他接洽好了。若是你们能看对眼,成就银松堡和九王府的一桩姻缘,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日後小钱回想起这句话,很是痛恨自己,谁也不知他这句话,一语成谶││此乃後事,暂且不表。
“哪里哪里,小钱此言差矣。”木修摆手,“缘分这种事情,又不是谈生意,换个人也能继续的是不?”
“就是就是!”公孙济附和。
钱荣没好气地看著他们,一个人说不过两张嘴,很是郁闷。
“好了,别再开小钱玩笑了,”苍墨才开口,“他脸皮薄,等下跟你们翻脸打起来,这厅里的家具就又要换了。”
钱荣翻个白眼,堡主也一向喜欢打趣他。
“不过说起来,这事,换人可不好处理。”苍墨说,语气正经起来,“你跟九王过招多时,想必已经熟悉他的为人和作风,加上你对皇城的了解,所以你是最好的人选。”
钱荣微微叹气:“是,我知道,爷。”
“九王行事向来稳重,不行无稽之事,也少有听说他下黑手对付敌对之人,”苍墨接著说,“此次他虽然对银松堡做了些不干净的手脚,但想必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