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总舵主,我一直听人说,狄国的神鹿国师,是三百年一出的天下智士。”想了想,陈景继续开口。
在他的面前,听着的袁四桥,沉默良久之后才点点头。
“确是,他是个很危险的人,这一次亦会随狄国军作战,若你被李侯任作幕僚,极可能会与他对计。”
“他明明是中原人……”
袁四桥一声叹息,“陈景,这天下间的很多东西,你看不透的。不管是狄国,还是东面的青州国,局势之下,早已经沆瀣一气。至于这位狄国国师,原先的家世,可是大冉王朝的将门之子。在当初,先帝听信谗言,其族五十三口,除了他逃脱之外,都被满门抄斩了。这十几年来,由于他在狄国,帮着狄北帝改良生产,严正军纪,摒弃游牧的陋习,才能使狄国迅强盛,三番两次征伐我大冉。”
“复仇么?”
“我也不知。但还是那句话,他是个危险的人。若你有机会杀死他,切莫放过。这位狄国的国师,几乎是整个中原的心腹大患了。”
陈景点头抱拳。
袁四桥露出笑容,“原先还想着,和你多谈一些。但最近守旧派那边,约莫是破罐破摔了,派出了很多刺客要杀大先生。我心里一直担心,稍后便会回去了。”
“送总舵主。”
袁四桥面容温和,抬了手,握了握陈景的手臂。
“莫死,你陈景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死过了,阎王爷不收。当然,这一句话陈景没有说出口。离别之时,也认认真真的,和袁四桥道了珍重。
如袁四桥所说,他的人生,将迎来第二场的厮杀。
……
翌日清晨,天色才刚刚破晓,京城外的营地,还带一股子沁人的寒意。但大军开拨的通鼓声,只在一瞬间,便响彻了整片天空。
近二十万的赴北军,循着阵型,以骑营为两翼,步卒居中,列成一条巨大的黑蛇,在百姓的欢送与悲哭中,沿官道往北面行军。
三万的南方军,列于“巨蛇”的中段,而在其中,陈景这一哨的夫壮营,仿佛成了一片蛇鳞,渺小如尘。
作为哨将的陈景,难得分到了一匹马。骑在马上,他远眺着前方。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影攒动,掺杂的各州盔甲,让整个行军的长伍看起来,总有些异样。
按着陈景的估计,二十万的赴北军,至少要大半月的时间,才能感到漠北,与狄国一决死战。
……
京城外的一处草亭,几道人影沉沉立着,目光不时看去北方。
“司马兄,赴北军已经出了。”说话的人,一脸的虓虎之像,正是人称“一人退百甲”的许陵君。
在他的面前,一个南方打扮的白袍公子,沉默了会,半眯起眼睛。在他的身边,另有四五个目光深邃的人,同样不动。
如他们,因为要同做某一件大事,才聚到了一起。
“司马兄,当如何?”见着无人回应,许陵君又吐出一句。
简单易容的司马卓,淡淡笑了起来。